“吉他,葫芦丝,萨克斯风,唢呐,非洲鼓,尤克里里。”
“……品种还挺广泛。”
“那可不,十年老店。”
俞心桥发现,他们之所以划分小团体,不是有什么鄙视链,而是单纯因为聊得来。比如这个圈子都是家里做生意的,从小耳濡目染,个个都是能说会道的交际花。
回到教室,正赶上班主任来排座位。
基本按身高,转学生俞心桥被安排在靠走廊的倒数第三排,梁奕坐他正前方。
安顿好座位,准备上课。
俞心桥还没领到新课本,百无聊赖地环视整个教室。理科班男多女少,女生大多坐前排,才半上午,他已经能叫出班上三分之一同学的名字。
视线扫过最后排靠窗的空位,俞心桥用笔戳了戳梁奕后背:“小奕,那个位置没人坐?”
梁奕一哆嗦:“我妈都不这么叫我……”说着扭头看去,不由得流露向往之情,“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啊。”
听说这个位置上学期就被人包了,俞心桥正欲问谁这么拽,上课铃声响起,老师踩着点走进教室。
俞心桥便收回铅笔,身体后仰往椅背一靠,打算先补个觉。
下午有体育课,梁奕说体育老师的花名册大概率还没更新,非常讨厌运动的转学生俞心桥干脆躲在教室继续睡。
门窗紧闭,室内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俞心桥右边的耳朵捕捉到叩击玻璃的声音。
不轻不重的三下,被吵醒的俞心桥转动脑袋换了个方向趴着,刚调整好姿势,左边耳朵又传来三声——咚,咚,咚,比刚才急促些许。
只好竖起脑袋,睁开迷蒙的眼睛望向窗边,见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条穿着校服的胳膊,骨节分明的手食指竖起,指了指教室门方向。
门是俞心桥反锁的,他长吁一口气,认命般地站起来,推开椅子,摇晃着向教室门口走去。
咔哒一声,俞心桥握着门把往里拉开,那人已经站在门口,高瘦挺拔的身型投下的阴影把俞心桥遮盖得严严实实。
这人好高啊……俞心桥边在心里感叹边往后退,打算让开道路,却因为踩到不知哪位同学掉在地上的圆珠笔,脚下一滑,整个人惯性地往前倒。
额头撞上一块软硬度适中的人墙时,俞心桥还在发懵。
等他晃悠悠抬起头,对上一张被身后的阳光过度虚化、却仍然能看出轮廓精致的脸,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意识才收拢。
屏住呼吸完全是条件反射,俞心桥听见自己说:“不好意思……您请进。”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俞心桥问梁奕要了张草稿纸,画黑白键,手放在上面弹小星星。
心里默唱——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您请进。
您~请~进~
唱完,俞心桥扭头向侧后方看,教室西南角,原本空着的位置坐了人。
那人腿很长,几分憋屈地搁在课桌下,手臂在桌面叠放,脸埋进臂弯里,应该是在睡觉。
俞心桥引颈张望了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像古代的青楼嫖客,对屏风后的花魁望眼欲穿,垂涎三尺。
……有点猥琐了。
到底还是戳了戳梁奕,俞心桥压低声音问:“后排靠窗那个,叫什么名字?”
梁奕也没在学习,把摊在大腿上的小说书塞回桌肚,稍稍偏头,用气音说了三个字。
“许燕什么?”
俞心桥没听清,纳闷男生怎么取这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