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蜜和秦楠进了厨房,客厅里就只剩下唐弈琛和路博通两个人。
唐弈琛已经将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好了,用过的棉签纱布被他扔到了垃圾桶,至于剩下的还有其他各种感冒药胃药全部被他重新放回了医药包,他的动作从容,路博通看着,却有些不是滋味,“你这是在做什么?”
路博通看着将东西收拾好,坐在沙发的唐弈琛质问道。
今天晚上,唐弈琛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他以为是唐弈琛出了什么事,穿好衣服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虽然他现在人没什么事,不过估计麻烦也少不了了。
甄蜜一个女生,肯定不能把裴耀阳打成那样,动手的是唐弈琛毋庸置疑了,裴家能善罢甘休吗?
路博通无奈,本想和唐弈琛说这件事情的后果,但看他不冷不热的样子,就知道说了也没用,从半个月前,就因为一个感冒发烧,他被他大半夜的打电话叫到了医院,路博通就察觉到了什么,他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唐弈琛的神色多了几分诧异,“当初你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她?”
路博通不敢置信的问了句,唐弈琛是在B城上的大学,他才20岁出头的时候,一心想当老外婆的孙老太太就开始张罗着给他找对象了,B城的名门淑媛,年龄相当的,环肥燕瘦,或清纯,或妩媚,或知性,都被她以各种方式安排了和唐弈琛见面,但是唐弈琛愣是一个也没看上,倒是不少女人在见了他之后,就像被鬼迷了心窍似的,千方百计地缠着,还有为了见他一面要跳楼的,但即便如此,唐弈琛也是无动于衷,还说她们该跳楼跳楼,该上吊上吊,该吃安眠药的吃安眠药,和他没有关系,他也始终没有去看用这种方式逼迫他见面的女生一眼。
那件事情在B城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虽然那个女孩到最后被救下来了,但唐弈琛的冰冷无情在圈子里却出了名,当然,还有洁身自好,甚至有人说他那方面不行,还有说他性别取向有问题的,不过就算是如此,依旧不影响那些女人对他的喜欢和追求,尤其是那些优秀的征服欲强盛的女人,就像季家那个。
孙家太后坚信自己的外孙什么问题都没有,是那些出身良好的世家千金不合他心意,又找了一些书香门第的小家碧玉,不过结果还是徒劳,到最后,她已经不挑出身了,只要看着舒服,她的要求是越来越低,但唐弈琛就连和她安排的那些姑娘吃顿饭敷衍都不愿意了,为此,孙老太太是逮着熟人就哭诉报怨,路博通是孙家的家庭医生,自然不能幸免,但那时候他觉得唐弈琛只是太年轻,不愿意结婚,劝着孙老太太不要着急,一直到唐弈琛三年前出国。
唐弈琛出国,是临时决定,当时,唐弈琛在B城S城都有了自己的事业,而且唐士延似乎也有意让他担任盛唐集团的总经理,他知道他要出国的消息时,吃了一惊,同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孙家老太太更是费尽心思挽留,不过唐弈琛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去了美国。
唐弈琛离开那天,就只有他一个人送机,两个人具体聊了什么,他已经忘记了,但是临上飞机前,唐弈琛告诉他,他有喜欢的人,他当时的口气有些漫不经心,他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看来,他喜欢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叫甄蜜的女孩,但是怎么可能呢?从他被接回唐家以后,他算是一直在他身边的,他从来没见他们接触过。
唐弈琛略侧过身,双手交叉放在膝盖,看了路博通一眼,点头。
路博通深吸了口气,想到刚刚被打的鼻青脸肿送到医院的裴耀阳,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坐在了另外一侧的沙发上,身子前倾,殷殷的盯着唐弈琛,“她和裴耀阳什么关系?”
唐弈琛双手张开,向后靠在沙发上,微勾着唇,“夫妻。”
“你说什么?”屁股才粘到沙发,还没坐稳的路博通闻言,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声音小点!”唐弈琛坐直了身子,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唐弈琛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淡的说了句,似有些不满路博通这样的小题大做,很快又勾起了唇角,得意道:“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离婚了。”
“你的意思就是他们两个还没离婚?”路博通满是着急,那脸色已经不是难看二字可以形容了,但就算是如此,唐弈琛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看到一贯耐心十足同时也好脾气的路博通更是火冒三丈,“唐弈琛,你疯了?还是根本就不清醒?那个女人是有夫之妇,按辈分,她还要叫你一声叔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要和自己的侄子抢女人吗?这样的事情要传出去,你让外面的人怎么议论你,你是想要身败名裂了吗?”
路博通怒其不争,压低着声音,冷声质问。
唐弈琛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找普通人家的姑娘,至少也要身世清白,干干净净的,这女人都二婚了,而且嫁的还是裴耀阳,在路博通看来,怎么都不行。
唐弈琛看着路博通,神色坚定,没有丝毫退让妥协的意思,分明就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与路博通对视,那双暗沉的眸光沉淀着愤怒的火焰,似有若无,却掩饰不住,“她本来就是我的,现在,我不过是把属于我的拿回来。”
“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唐弈琛越是如此,路博通就越是担心着急。
“配得上怎么样?配不上那又如何?感情的事情,一旦爱上了,就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这一点,路叔叔你,不是最有体会吗?”
路博通愣愣的看着唐弈琛,一下忽然失了声,喃喃的道了声:“是啊,爱上了,就半点不由人了。”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唐士延他知道吗?”
唐弈琛冷笑了一声,幽暗的双眸泛着浓浓的讥诮还有恨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