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了句:&ldo;可有人?是哪个找我?&rdo;
四周惟有静默:……
看着自己背后就有门房,既然无声无息,那就是没人了,估摸着是被哪个给耍弄了,她转身欲走。
&ldo;呜呜呜&rdo;又是那小动物发出的声响,这回江春壮着胆子,循着声音来处,看向大门左侧的阴影……那处黑乎乎一片,她站在明处,就算瞪大了眼睛也是甚都看不出的。
她又问了两遍&ldo;是哪个在那&rdo;,见还是无人应答。江春可以肯定,这就是哪个恶作剧的了。
她有些后悔未向那女学生问清楚,这寻她之人到底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如今被捉弄了,算是特殊的生辰&ldo;礼物&rdo;了吧?
她兀自皱着眉头。渐渐地,一个高大的身影自那片黑暗中走出,仿似还带起了一阵秋风。江春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只觉着馆里夫子说得对,今年寒水司天,冷得有些早。
那身影得有一米八还多,腰间缠了条玉带,显得宽肩窄腹,身上穿了一身绛紫色的衣裳,足下踩了双黑色丝屐,倒是有些讲究。随着他慢慢走出那片阴影,光线照到他脸上去,江春才看清那古铜色的正脸,下巴上胡茬青黑一片……正是窦元芳。
是他,江春就心安了。
人总是这般奇怪,若是旁人这般不声不响冒出来,她定要怀疑可是有何目的了;但窦元芳,曾经救过自己两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与&ldo;危险&rdo;联系到一处的。
&ldo;窦元……窦叔父……可是窦叔父找女学生喊的我?&rdo;江春及时将脱口而出的&ldo;窦元芳&rdo;改成了&ldo;窦叔父&rdo;。
她算是摸到一点窦元芳的脾气了,他最是个见不惯长幼不分、尊卑不清的人了。面对这般看重规矩的老古板,第一要务就是要表现得守规矩些,只要肯守规矩、肯乖,他就找不着发作的点了。
嗯,江春打定主意就要这么&ldo;守规矩&rdo;下去。
倒是对面的元芳定神瞧了她一眼,见她将才那大睁着的杏眼已垂下,目不斜视,睫毛轻颤,腰背挺得直直的,当真是个行止端方的小姑娘……将才该是未被自己吓到吧?
他有种老怀甚慰的感觉:这丫头三年书没白念。
转眼看到她那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好似只笨重的灰熊,露出莹白的小脸来,只巴掌大,倒是有些赏心悦目……怪不得已有小郎君爱慕她了。
他又不畅快起来,这丫头也忒少见识了,一块佩玉就能将她哄了去。
&ldo;你还小,莫将心思耗在那些事上……那佩玉还是还与他吧。&rdo;元芳沉着声音,仿似是长时间未开口,有股气卡在嗓子眼,发起声来有些沉闷。
&ldo;甚佩玉?&rdo;江春有些摸不着头脑。
窦元芳闻言皱起眉,也不说话,只用眼神定定望着她,仿佛要用眼神戳穿她这小谎话精的皮子。
江春亦微微皱眉回望他:我没佩玉啊。
她还低下头来将身上打量起来,难道自己哪里佩了有玉?只实在是裹得臃肿,看不出来。天愈发冷了,她在徐纯走后就将白日间那身衣裳给换了,裹上这厚厚的棉花衣裳倒是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