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宋清、戴宗带着‘两份材料’,直奔汲县东部渡口而去。
范致虚这次兵败怀州,消耗掉西朝廷仅存的战船,彻底丢掉了黄河制水权,两岸的渡口、渡船都为宋江控制。
赵桓即使再调军征剿,会因无法渡河而困在南岸,只得与赵构别的御营军作战,这样宋江的对手就只剩杨长。
戴宗上午渡过黄河,之后取道滑州、兴仁府,当天夜里就抵达目的地。
由于还要赶往真定,他便再次把安在应天的家,当旅馆住了一夜就离开,依旧保证着跟宋江干大事,什么都可以抛的初心。
靖康三年,五月上旬。(赵构建炎二年,金天会六年)
戴宗急匆匆赶到真定,却没在元帅府等到讹里朵,而是监军挞懒出面接待。
“戴统制?有事吗?”
“有的。”
看到挞懒如此冷淡,戴宗猜他战败心情不好,连忙掏出书信双手呈上,“奉太尉之命来送信,不知讹里朵元帅可在?”
“元帅不在真定,回上京为刘枢密下葬,宋太尉搞这么文绉绉,究竟想说什么?”
宋江纵然说得天花乱坠,但此次他全程作壁上观,挞懒作为前线主将自然窝火,语气中已显得不耐烦。
戴宗双手僵在原地,想到挞懒兄弟战死汾州,蒲鲁虎也被刘唐砍了脑袋,心说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旋即笑呵呵解释道:
“上次贵军被妖女所阻,我们法师樊瑞也不敌被掳,以致最终功败垂成,二仙山的高人不好请,但有个地方的高人,却食人间烟火太难,所以太尉才写信举荐”
“怎么?你们要对付杨长,每次只碰碰嘴皮?”
挞懒瞥了信封一眼,露出轻蔑鄙夷的表情,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们最近没作战计划,戴统制还是把信带回去,宋太尉的举荐用不上。”
“不是。”
戴宗尴尬笑了笑,顺便把书信收回胸前,轻声解释:“按照太尉的推测,杨长拿下太原不会止步,应该会向忻州等地继续扩张,而太尉举荐那个高人,就在忻州五台山文殊院,贵军若是不请。”“嗯?”
挞懒虽然心中不悦,却是老练稳重的大将,心想以杨长的威猛,再配合‘小龙女’法术压制,只要他想打下去,别说打下小小的忻州,就是打出长城也有可能。
所以听完戴宗解释,他马上改掉刚才的冷漠,主动伸手把书信接下,并问道:“此人真能对付小龙女?会不会也不好请?”
“智真长老乃得道高僧,对付小龙女应不在话下,至于如何请他下山相助,太尉在信中已写得明白。”
“是吗?”
“绝无差池,另外太尉为表上次歉意,正在为帮贵军牵制作准备,只要杨长胆敢继续出击,我们也会立刻发兵,让其首尾不能两顾。”
戴宗爽利道出来意,听得挞懒频频点头,暗忖宋江虽然狡猾无耻,次次让金军吸引注意力,但总算干了件人事。
“宋太尉这封信,我会转交元帅。”
挞懒捏住信封晃了晃,跟着又郑重说道:“请回告宋太尉,杨长一旦有新动作,我军会及时知会贵军,到时可别光说不练。”
“不会,绝对不会。”
“那就好,戴统制一路辛苦,之前情报也多有帮助,但上回走得匆忙不及感谢,这次在真定多留几天,我代元帅尽尽地主之谊。”
“将军不必客气,末将明天就要赶回复命,还是等到得胜再庆祝”
这次没石秀同行作陪,戴宗不愿单独在真定久留,挞懒也就是下意识的客套,所以见对方婉拒并不强求。
次日一早,戴宗离开真定。
挞懒原以为宋江推测,最快都会在夏收后才发生,可他当天就被现实打了脸,平定守军发回紧急军牒,直言遭到杨长军攻击。
平定军横在太原、真定之间,之前大将娄室为了拿下此地,打通东西金军的联络要道,强攻折损了尽两万人。
按说现在的平定军,金国的驻军比当时宋军多,单兵素质也比宋军强,但挞懒看完那份军牒,眉心立刻隆起几道山川,并立刻整军准备调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