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心思打汴梁,当我的目标是汴梁?粘罕前脚送走李若水,即率兵西进攻打卫州、怀州,打算再利用外交攻势威胁,迫使宋朝提供粮草等物资,为最终攻打杨长做准备。
没错,他的目标始终没变。
绕了河北一大圈,还是要先灭掉杨长,否则粘罕老脸没地方放,娄室、银术可也不瞑目。
粘罕攻下卫州很轻松,却在怀州遭到积极抵抗,金军攻打数日不能克。
尽管如此,怀州守军只有不到万人,而粘罕却有十万兵马,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六月底,西路金军大将骨舍,从相州押运火炮抵达。
骨舍刚毅勇猛,曾随阿骨打起兵,粘罕待他以兄礼仪,在内骨舍坐粘罕上首,在外则粘罕坐骨舍上。
三年前远征辽国大同,骨舍受伤严重留上京修养,没机会参与粘罕伐宋之战。
由于大将娄室战死太原,粘罕年初回上京吊唁的时候,伤愈的骨舍便跟着回到前线。
而他押运的火炮,本是汪伯彦用来对付王宗濋,结果王宗濋并没有走相州,后汪伯彦奉命撤往山东,这些火炮就被遗留下来,成为金军用来攻宋的利器。
粘罕正欲用火炮强攻,钦宗派出的割地使耿南仲,刚好路过怀州被金军遭遇。
耿南仲进士出身,在地方为官多年,才被调入京师任职,后以礼部员外郎身份,入东宫担任太子詹事,一任就是十余年,可谓帝师。
凭着帝师这层关系,耿南仲在钦宗继位后,即被拜为资政殿大学士、签书枢密院事,升尚书左丞、门下侍郎,一时风光无两。
然而,耿南仲官职虽高,能力却殊为一般,面对困难无计可出,偏偏他还嫉贤妒能,对李纲、吴敏位居其上不满。
看到李纲力主抗金,耿南仲则力主求和,多次在朝堂剑拔弩张。
钦宗现在想重启李纲,便借机将耿南仲派去割地,而且还是最难完成的任务,即劝说杨长撤出节度州县。
杨长手里有兵有粮,是大宋少有的实权藩镇,外界都传闻他要造反自立,怎么可能乖乖奉诏?
耿帝师除了带头求和,拿不出任何建设性意见,却作为求和领袖影响朝堂,让钦宗这个皇帝当得不爽利,他将耿南仲派去威胜,就没想过能轻易回来。
怀州见到粘罕,耿南仲低着头不敢直视,在讲明自己来意后,又主动请缨去劝降。
“元帅,怀州官军不知圣意,所以才举众负隅顽抗,请带老夫到城下一行,必能助您拿下城池。”
“是吗?”
粘罕轻蔑一笑,喃喃说道:“当初张孝纯守太原,你们也数次派人劝降,结果不也无济于事?我观怀州与太原类似,还是打下来让人服气。”“呃”
耿南仲一愣,拱手拜曰:“元帅既然已有计较,就当老夫刚才胡言乱语,您就放我北上去吧。”
“欸,耿尚书既有心助我,就先别慌着北上。”
“元帅何意?”
“如此这般。”
粘罕附在耿南仲耳边,要他带着一队金军冒充援军,然后去赚开城门。
耿南仲没有选择,最终以自己的紫金鱼袋,顺利引金军进入城内。
河内守将范仲熊闻,奉命带人赶到南门去迎,途中发现金军标志性黑旗,即率部与金人展开巷战。
战斗持续到入夜后,范仲熊寡不敌众为金将骨舍所擒。
次日清晨,范仲熊被押到城外金营,看到知州霍安国及州内官员,在粘罕面前站成好几排。
战俘到齐之后,粘罕扶着座椅把手站起来,睥睨眼前众人,问道:“王宗濋十万禁军又如何?被本元帅打得落花流水,你们居然不识时务、以卵击石,究竟是谁不肯投降?”
“是我,又待怎样?”
霍安国上前半步,眼神中写满不畏死与仇恨,看得粘罕不悦皱起眉头。
与此同时,第一排的怀州官员,都跟着霍安国迈步。
“还有我!”
“俺也不降!”
“呵”
眼看众人如此团结,粘罕轻呵一声看向耿南仲,打趣道:“怀州这些官员,似乎都不怕死”
“元帅息怒,他们是不知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