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屋顶,举起双手翻转端详。
桑家瓦子勾栏五十余家,光蹴鞠表演场所就有四五家,杨长来东京几次在街头闲逛,都看见有小厮在街巷内玩蹴鞠。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估计东京很多少年都在学高俅,希望有天也能被权贵所关注。
扈成刚走两步就激动停住,紧跟着又点头叹息:“她在山上有个依靠也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梁山攻打祝家庄,扈成听劝转移了几个至亲,所以对杨长的印象极好,虽然没能力救出扈三娘,却也想知道妹妹的近况。
“这也好”
“你娶了三娘?”
他便换了一身灰布棉衣,头戴在土市子新买的兜帽,打扮成普通百姓出了门。
但高俅的成功,并非只靠蹴鞠一项技能,而是他从小在市井磨炼出的心性,以及懂得察言观色和揣摩人心。
在土市子转了一个时辰,看到不少卖粮食种子的店铺,杨长本打算给杨德买些回去,但考虑到很快就要招安,最后放弃了这个念想。
“我与三娘一直在打听你们的消息,今日能在东京相会实在幸运,不知兄长现在何处安家?下午那茶博士曾向我介绍,说你们是行伍的军汉。”
杨长急忙伸手到怀里,取出提前准备的布袋,递给扈成说道:“仓促之间没有准备,这里还有几条黄鱼,就算我和三娘孝敬家人。”
“梁山这两年风头狠劲,但这种好日子不可能长久,其实打败禁军没什么了不起,大宋的精锐全在西边,朝廷若以老种经略相公为将,只怕你们覆灭就在弹指之间,你打算与三娘一辈子做贼?”
“记得兄长颇有武艺,投军也不应该只是小卒,为何在球场被人呼来喝去?”
“呵呵。”
“能行吗?”
“希望很大。”
听到杨长肯定的答复,扈成凝重的表情终于舒缓,拍着他手臂说道:“若招安能给个一官半职,伱们就能安心过日子,要是朝廷只能赦免旧罪,就直接到延安府来找我,以你的本事必有作为,听到没有?”
“好的,以后再说。”
杨长本想劝扈成搬去南方,毕竟以后若真的出现靖康之变,大宋整个北方土地都会沦陷,但此时却拿不出理由劝说。
毕竟在古代社会,背井离乡、长途迁徙非常危险,能顺利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对了兄长,老种经略相公进京作甚?”
“恩相没说,大家都推测要去剿匪平叛,毕竟朝廷接连败给梁山,而且方腊还在江南僭号称帝,不过梁山既有意归顺,想来不应再浪费钱粮攻打。”
扈成话音刚落,不远处就响起打更声,于是急忙抱拳告辞。
“这么快二更天了,哥哥现在必须赶回去点卯,我们明天再约时间详谈?”
“小弟还有事要办,明日就先不联系了,兄长也去忙自己事,总之我会善待娘子。”
杨长随时可能会走,所以没有答应扈成再约,但走前却不忘追问:“对了,下午球场那少年公子,只怕他的身份不简单,我没有给你们惹麻烦吧?”
“应该没事,不过我们队头很欣赏你,蹴鞠结束后多次询问你情况,我只推说以前有一面之缘,现在不知你在何处高就。”
“兄长搪塞得很对,免得引来不必要麻烦,既然你现在要回去点卯,小弟也要回住处去,那咱们就此告别,各自珍重。”
“珍重!”
扈成望着杨长背影看了一眼,心说三娘自幼就不服管的烈马,她连那祝彪都看不上眼,但现在遇到了杨三郎,只怕能把她吃得死死的?
有你当我妹夫,我也放心不少。
两人各自归家之时,他们刚才口中讨论的少年公子,此时正在大内母亲韦氏住处。
韦氏并不受宠,前后只生下赵构一人,却也母凭子贵获得升迁,可想她对这独子的重视。
听说赵构在宫外起了冲突,韦氏连夜将其唤到寝宫训斥,同时又叫来御医详细检查,生怕他被撞出个好歹。
御医前脚刚离开,赵构就乐呵呵安慰道:“孩儿就说没事,娘不用这般小心。”
“为娘能不担心?你马上就要出宫居住,以后不准和外人玩蹴鞠,与那些市井之徒争强好胜,成何体统?要是遇上歹人行刺,后果将不堪设想。”
“孩儿知道了”赵构颔首补充曰:“不过今日那人真厉害,蹴鞠、武艺都是一等一的厉害,可惜最后却没能找到,孩儿原想召到身边做个随从,将来好为父皇蹴鞠取乐”
“没找到也好,此人来历不明,武艺又如此厉害,留在身边很危险。”韦氏听得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