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挂了电话。“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脾气那么大。”
她无奈叹了一口气,想着以后回去,要好好哄一哄他。在她心里爱德华还是很重要的,也是她需要守护的家人。她向公司提了辞呈,但是她的合作还没有到期,解约的话需要很高的违约金。几乎要把她这些年辛苦赚的钱全都倒贴回去。但她还是解约了。她想在国内做属于自己的服装品牌。这一次,她的标签不再是霍沉渊的女人,而是自己。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季焕,他已经是国外知名品牌的合伙人了。但她还是邀请了季焕,想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想法。季焕接到她的电话,久久无法平静,竟然在电话那端哽咽起来。“真的是你吗?歆月……是你?”
“是我,学长,你怕不怕我是诈尸!”
“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天天盼着你诈尸!快快,我们见一面,你在哪儿,我开车去接你。”
“还是别了,我开车去找你吧。”
季焕这么激动,要是开车出事了怎么办?她开车过去,到目的地后季焕也不急着去吃饭,将她从头到尾地打量一番,然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能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我也是。”
“快告诉我,你这些年都去哪了,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我有太多的问题了。”
两人找了一个餐厅,菜基本上没吃一口,季焕有无数个问题等着她,她说得口干舌燥,勉强说清楚了。当季焕得知,她还是和霍沉渊在一起,有些唏嘘,但是丝毫不意外。“我以为学长会劝我不要再跳火坑了。”
“他对外说把你忘了,和别人重新结婚生子。可是我看他行事作风,我就知道他没有把你忘记。他在很努力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那孩子很像他,可我就觉得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你走了后,我什么都告诉他了,我想他应该是知道你瞒他真相的苦衷了。”
“你说了?”
简歆月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是啊,你去世后,我就告诉他了。是哪里不对吗?”
季焕并不知道她具体隐瞒的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不想霍沉渊在误会她。简歆月心跳得极快。霍沉渊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继续查下去的。那他岂不是知道许溪的存在了?可他什么都没说啊。这几年,她不在,他又知道许溪抛弃了他,他是怎么撑下来的?“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要回去一趟。”
“你今天找我,就是为了叙旧吗?没别的事吗?”
“有……下次说吧,我们回头见。”
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快速去了医院。霍沉渊不肯好好吃饭。“她已经两天没来看我了。”
他十分幽怨地说道。“老爸,你瞅瞅自己,像不像个怨夫?”
“你妈不肯给我名分!”
他絮絮叨叨。“女人就不能惯着!爸,你要重振夫纲啊!”
“可是……我都不是夫啊。”
霍沉渊都快哭了。“呃……好像也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是你妈来了。”
他立刻打起精神。“这你也听得出来?”
霍思思惊呆了。果不其然,来的人是简歆月。“你快出去。”
霍沉渊推搡了女儿一下,别打扰她们的二人世界。霍思思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这才离开。他殷勤地拍了拍床边:“你来了?你最近在忙什么啊,你已经两天没来看我……”他的话还没说完,简歆月就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她抱得太用力,像是怕失去他一样,让他心脏一暖。之前还有些怨言,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怎么了?”
他柔声说道,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你都知道了,对不对?”
“知道什么?”
“当年……我隐瞒的真相……你怎么不告诉我?”
霍沉渊的身子一僵。这么痛苦的回忆,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想起,没想到会被她揭开,他抿了抿唇,想要无所谓地说两句,表示自己压根不在乎,可是……喉咙发紧发苦,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最后冲着她苦涩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全世界那么多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又不差我一个。”
“她不爱我,我也不爱她,无所谓的……”他最后几个字,轻到自己都快要听不到了。他明明挺擅长撒谎伪装的,可是这次他知道自己的谎言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别人或许不了解他,但是简歆月是懂得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有多么渴望亲情,渴望被人坚定不移地选择认可偏爱独宠!他一直坚信不疑,他的母亲爱他超越了生命。他笨拙地学会去爱人,惧怕后代的存在。他的母亲,成了他的禁忌,成了不能提的伤疤。可现在,他母亲不爱他。这是多么残酷的事实,推翻了他所有的信念。让他以前所有的付出,都变得极其可笑。他竟然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痛苦了那么久,被人骂了那么久。“对不起……我以为可以瞒得很好,我死了,这个秘密你就永远不会知道。可是我没想到……我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为什么要和你吵架,和你闹别扭,为什么隐瞒啊!”
“那个时候,我不应该离开你的!霍沉渊,你这个傻子,你真的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你不表现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需要爱,你害怕疼啊!”
她怒吼着,心疼那样别扭矛盾的霍沉渊。看着浑身的刺,实际上比谁心里都有脆弱。霍沉渊捏脚拳头,唇瓣抖动得厉害,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后,一个字也没有。他只是泄了气。眼里的光慢慢消失。最后,又重新燃烧起什么。“那……那你能看我可怜,给我一个名分吗?”
他看着她,眼底充满着希冀。简歆月:“……”她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