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对视一眼,用力点头。一开始他们还绷得住,一副高位者,长辈的样子。但见简歆月知道他们的来意,一个个变成了苦瓜,疯狂地吐苦水。说霍沉渊桀骜不驯,这么大的家业说不管就不管。集团上下几千人的生计,全系在他一个人身上,他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你是不知道,霍总态度太耐人寻味了,一直吊着我们,好像要点头,后来又反悔。每次都给我们希望,又给我们绝望。”
“是啊,我们这一大把年纪了,每次都被当猴耍,这合适吗?”
“耍就耍吧,只要他能回来就行。可我们软磨硬泡这都一个半月了,一点起色都没有。老董事长也全然不管集团的事情,他不接手,谁接手啊。你是他太太,一定可以劝到他的,总裁夫人,请你行行好。”
几人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实在是没有别的门路。简歆月却没有动容。“抱歉,我不管他的公事,也不会干涉,几位请回吧。”
“总裁夫人,求你行行好吧,我们几个老家伙真的是什么招都想完了。”
可她还是硬着心肠拒绝。她没有权力替霍沉渊决定。几人软磨硬泡见她还是铁石心肠的样子,终于没了耐心。其中一个五十多岁,还算年轻的中年男人愤怒地指着简歆月的鼻子,怒斥:“你怕是知道自己没什么分量,劝不动,所以才这么说吧?”
“老张,你注意言辞。”
“注意什么言辞,她还真把自己当总裁夫人了?也不看自己什么出身,攀高枝就横起来了?我告诉你,我和霍枭称兄道弟,霍沉渊见到我也要喊我一声伯父!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仗着男人的权势还给我脸色起来了?”
“真的是惯的你们这些后辈,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
张董事奈何不了霍沉渊,还奈何不了简歆月吗?“今天,我就替霍枭正正门风!”
张董事很没品地撸起袖子,要多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下手。周围人慌忙要拉人,却怎么都拉不住。简歆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突发情况。她想要闪躲,已经来不及,眼看那巴掌要落在她的脸上,她慌乱地闭上眼。可预料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张董事惨叫一声。有人进来,狠狠踹在了他的后腰,他身子一偏,摔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哎呦……我的腰……”张董事痛呼。“霍总?”
其余人诧异。简歆月刚睁眼,只看到深色的西装。她被纳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男人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声音出奇的温柔:“吓着你了?”
“你怎么来了?”
“小姨给我打电话的。”
现在霍沉渊喊柳沁“小姨”,已经越来越顺口了。柳沁在楼梯口偷听,他们来这么多人,怕外甥女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赶紧给霍沉渊打电话。还好,来的及时。霍沉渊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张董事,眼看对方要起身,他抬脚踩了上去,再次把人踩趴下去。“你也算我长辈,真不要脸。是不是早上出门,把脸丢在家里了?”
“你……你这个竖子!”
张董事气急败坏。“还没进门就听到你在狗吠,说她劝不动我?来,亲爱的,劝我一句听听。”
“劝……劝什么?”
简歆月被这肉麻的话弄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劝我回霍氏啊,说一句听听。”
“那你回去吗?”
“你劝我就回去,我听你的。”
他过分专注地看着她。她心脏温暖,霍沉渊是在给她立威。可是,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啊,她知道他有这个心就可以了。“这些人曾经都伤害你,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决定你是否要和解。我不劝你,我尊重你的选择。回去,有你的理由,不回去肯定也有理由,我听你的。”
霍沉渊身子微僵。他果然没选错人。他揽着她,吐出一口浊气,随即转身看向诸位董事。“我回去可以,但前提是几位召开董事会,把这个渣滓赶出霍氏。”
高层人员的调动,必须全部董事举手表决。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舍弃一个小小的张董,非常爽快地同意了。张董面色涨红,愤怒地说道:“你爸见了我还要给我三分颜面呢!你、你一个后生晚辈,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你去找霍枭去,别在这儿和我狗吠,吵死了!”
霍沉渊直接把他丢出了门外。“你们把这条狗牵走,别吵着左右邻居。”
“是是是。”
他们赶紧点头,生怕惹得霍沉渊不快后,他就反悔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屋子瞬间空了许多,空气都清新了。“其实……你不用为了我如此的,我并不觉得委屈。”
只要霍沉渊不给自己委屈受,就足够了。“你不用,那是你的事,我为你做什么,那是我的事。周一跟我去霍氏集团。”
“干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霍沉渊并没有言明,他就喜欢如此。很快到了周一,他们一起来到了霍氏集团。早上十点钟高层例会,霍沉渊竟然要拉着她进会议室。“不好吧,我只是个外人,要是听到什么商业机密会不会不好?”
“你是他们的总裁夫人,哪里是外人。”
他强行把人拉了进去,所有人看到霍沉渊回来了,脸上扬起了笑意。可看到后面的简歆月后,又都露出迟疑的神色。“霍总,这是……”“家属旁听。”
“这会不会不合适,此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例子……”对方还没说完,霍沉渊不客气打断。“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果没这条规矩,那我就立一条。从今往后,她可以进出霍氏任何一个地方,所有人见到她就像是亲见了我一样。她说的话,你们同样执行。哪怕她要把霍氏卖了,你们也只需要点头照做就行。”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色凝重。就连简歆月也是蒙的。这玩的会不会太大了点,他就不怕自己真的把霍氏卖了?“霍沉渊,你胆子太大了,你就这么信我?你这简直是一场赌博啊,万一我起了歹心呢?”
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