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子们一个个斗的跟乌眼鸡似的,宸景帝觉着很是疲惫。他隐约的觉察到,自己身边有一条暗涌。他知道,此时即便立了太子,也无意义。不过是把太子驾到火上烤。不立太子,还能保他一条命,立了太子,轩辕脩翳只会白白送命而已。
朝堂安稳时,轩辕脩翳虽然无脑,给他配几个辅佐他的能臣,也能保江山太平。可如今暗流涌动,他自己能力有限,如果再没有一位能够力挽狂澜的皇子,大宸江山危矣!
他非常确定,皇后所生的这位大皇子,不是能够力挽狂澜之人。他不能把江山交到一位无能之人的手中!
自古皇位之争,不会因为立了太子就停止争斗。更何况皇后生的大皇子,性子阴狠毒辣,行事不择手段,却无半点头脑。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不但坐不稳,江河日下不说,可能还会引发大乱。
普通贵族选错了继承人,大不了家族衰落,可皇家如果选错了继承人,那就江山不保。老祖宗打下的江山,就得拱手让人。前朝古靖一朝便是例子,景帝虽然没有像自己的父亲和兄长那般乾纲独断的能力,却也深知,江山为重的道理。他不能把江山交给一个昏庸无能之人。
他深知皇位之争,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会花落谁家。他一脸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吩咐身旁的小太监:“摆驾瑾兰殿”
瑾皇贵妃是宫里唯一无子的高
位嫔妃,这么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从不争抢。如今宸景帝也就只有她在这里,才能寻的一丝安宁。
可偏偏,有人不愿意让他如愿。外面小太监来报:“启禀陛下,四皇子求见。”
“他的消息倒是灵通……”宸景帝冷哼了一声。“传。”
四皇子轩辕脩仁气宇轩昂、昂首阔步的走进大殿,跪拜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宸景帝不动声色与他话家常:“老四这时来宫里,可有事要奏?”
轩辕脩仁的确是来告状的,但他不会傻到直接说轩辕脩麟不在京城,毕竟宸景帝最重亲情,不愿看到兄弟相争的局面。
“父皇,儿臣的确有事要奏。”轩辕脩仁说的一本正经:“听说发现了前朝古靖朝的玉雕,但形象确实他们的噬花神,此神并非我朝所信,将此物运回京城,恐怕有损我朝颜面。”
“儿臣认识一位玉雕大家,能将成品玉雕在不破坏玉雕整体的前提下,修改玉雕面容。儿臣认为,让玉雕大家更改掉玉雕的容貌,变成我朝所信之神,令高僧重新开光放入寺庙供奉,可保我朝天寿永昌!”
两个儿子高下立见。老五着急忙慌的去抢那珠宝,却给朝廷留了个烂摊子。方简之在折子中说那玉雕的形象是噬花神,非大宸所供。前朝之神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玉雕不像金器,可熔掉重铸。玉雕一旦损毁,便不可重塑。
李丁口再回宫时,就看到站
在殿中的轩辕脩仁。他走上前,小心的在景帝耳边耳语了一番。“哼,这个老五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景帝心中骂道。
老五办的这事儿,就像给宸景帝的米饭中倒了一只苍蝇。恶心!无论老四轩辕脩仁目的是何,至少这个法子保住了朝廷颜面。刚要开口夸老四,只听轩辕脩仁接下来说了一句:“儿臣想去豫州亲自护送玉雕进京!”
“此等小事,何苦我儿亲自跑一趟。”对于老四这次的提议,宸景帝甚为满意,一时卸了戒备,心中升起一股慈父之爱。
“为父皇分忧是儿臣份内之事。”轩辕脩仁郑重其事,一脸严肃。如果不是宸景帝了解这几个儿子的为人,就真的相信了。
“最近豫州不太平,儿臣听说,五弟的宠妾方淑人回家省亲,却半路遇袭,不幸身亡!所以玉雕这等宝物,当慎之又慎。”轩辕脩仁顿了顿,带着一丝兄长的关爱,煞有介事的说着:“更何况,儿臣听说五弟痛失所爱,情急之下直接去了豫州给宠妾讨公道,儿臣身为兄长,理应去维护弟弟安危。”
原来在这儿等着……宸景帝心中冷笑,这几个儿子跟老子斗心眼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也罢,让老四去敲打一下老五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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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子言定的启程日子,这天是正月二十,也是紫苏的
生辰。这一天,紫苏及笄。
一大早荆子言和元谨早就起身出了门,送走荆子言,墨雨和寒澈也赶着执行任务,宅院里只剩下柳静颐和紫苏。
柳静颐等在宅子门口东张西望,在左顾右盼之下,她终于等到了蓝玉阁的人端着盖着红色绸缎的托盘,将她定制的首饰送了过来。
她道了一声谢,拿出两块儿碎银子打了赏,便端着托盘一溜烟回了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