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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喝点。”沈云驰用手掌盖住他的刚盛满的杯子：“你有胃病。”沈灼手指微顿，拍着沈云驰的肩膀宽慰：“知道了，你去做你的事，别错过这次机会。”沈云驰孤疑道：“你不会背着我偷偷喝酒吧？”“这点酒不至于，去吧，哥心里有数。”沈云驰看了他几眼，妥协了：“好吧，那我去了。”“嗯，去吧，好好交流。”沈云驰走后，沈灼笑容敛下去，拿起刚刚放下的满杯酒，喝了一口，咂抿几下，皱眉：“这酒……”拒绝交流会进入到中期，现场异常热闹，很多人蜂蛹在一起，嗡嗡不停，似是有什么大人物莅临现场。灰暗的角落，桌上摆着的酒瓶已经被倒空，沈灼仰头喝完最后一杯，之前疑惑后，他便知道这是什么酒了，在大学时喝过，当初他以为喝到了假酒，找服务员质问，结果被告知不是假酒，还被迫让服务员拿出这酒的证明，沈灼当即脸红脖子粗，连忙给人道歉。阿啤茶茶，它是一款无酒精的饮料，喝起来有酒味和绿茶味，可并不醉人，常用于那些想喝酒却不能喝酒的人，出现在这种大场合实在奇怪，可沈灼懒得管这些，大概是主办方想要新颖。突然，大堂内响起温婉的琴音，沈灼抬眸，只见舞台上置着一架钢琴，有位样貌迭丽的女人正在弹奏，是艾尔雅老师。轻放酒杯，注视这场弹琴，不亏是得过吉尼斯钢琴大赛金牌的人，弹奏起来的丝毫不违和，好像从生来便是弹钢琴这块料，她的琴音似有一种强烈的魔力，唤起在场之人的激动细胞。一曲琴音在五分钟后结束，旋即响起热闹的掌声，沈灼也拍掌，他不急着过去，那边有许多人在跟艾尔雅老师请教，等没人去请教了，他再去不迟。沈灼坐在暗处有些无所事事，不知怎的开始困倦起来，或许是因为昏暗环境的渲染，又或许是今天得知重生，心绪纷繁杂乱沉重，没多久，沈灼就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的脑袋搁在谁的肩膀上沈灼抬眸，猛然对上那双温柔深情的墨绿眸，是记忆里深刻的，曾经让他心痛，恐惧，绝望，心如死灰的眼瞳！沈灼脸色瞬间冷下来。商泽渊抢先解释：“抱歉，我怕你睡着不舒服，就把你脑袋放我肩膀上了。”“你……”沈灼刚要开口，就被另一道女人的声音打断。“商总可真贴心，都给人家枕了两小时。”艾尔雅老师意味深长的挑眉。沈灼看过去，脸色微微诧异，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堂，一卷风过去，啥人也没有，他明白过来，垂着头脸色变得更可怕。艾尔雅察觉他们之间有点奇怪，没说什么，只顾喝起自己的阿啤茶茶：“主办方真抠，居然拿假酒糊弄我们。”话是这样说，但她越喝越多，好似很喜欢喝。这时，商泽渊突然站了起来，失落的视线落到沈灼头顶：“你们聊，我先走一步。”艾尔雅看着商泽渊越走越远的背影，呢喃道：“外界传闻商泽渊不近人情，但他对沈先生好像不太一样，我本来都准备离开了的，他专门来找我，跟我说沈先生也是钢琴爱好者，还央求我留下来。”“是个奇怪的人。”艾尔雅红唇微翘，撑着下颚看沈灼：“他还给我听了你自创的专辑，沈，你很优秀，其中有一张专辑，我曾经不小心听过，当时觉得这人真优秀，没想到现在就见到了作者本人。”沈灼沉默少顷，笑道：“艾尔雅老师，其实我今天是来见你的，很抱歉睡过头了。”“没事，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艾尔雅放下酒杯，红指甲在灯光下妖冶生光：“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雅姐就行。”“好，雅姐。”两人洽谈半小时，聊的甚欢，一起离开了这里。大门口停放着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豪车，车外站着两位身材挺拔的男性，有一位稍显矮点，就是沈云驰，而另一位是商泽渊。沈云驰听见脚步声，兴奋的跑过去抱住哥哥：“哥，你和艾尔雅老师交谈的很欢快嘛。”“你啊你。”沈灼无奈摇头，一抬眸便对上商泽渊那双眸子，后者对他笑了笑，沈灼冷漠避开：“雅姐，我跟小驰先走了。”“你们有车吗？”沈灼：“打车。”艾尔雅老师挑眉，看了看商泽渊身后的车，旋即明白：“让商总送你们一程也不是什么大事。”沈云驰松开哥哥：”对呀，商哥也说了要送我们，我们何必去花那钱呢。”沈灼淡道：“我们不缺那点钱。”艾尔雅老师瞧见商泽渊那失落的小眼神，有意思，还想看看戏，但是来接他的人已经到了，只好可惜走掉：“你们继续掰扯，我先走了，沈，下次有机会再见。”沈灼礼貌道：“雅姐再见。”沈云驰：“老师拜拜！”艾尔雅将头发撩到耳后，微微一笑：“都是乖孩子。”说完，便上了刚到的车，离开。艾尔雅老师一走，长久的寂静纷踏而至，沈灼走到路边，招了辆出租车，钻进后座，看向还愣在外面的沈云驰：“上车。”沈云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更重要的是他都答应坐商哥的车了，哥哥这一搞，不就是让他尴尬吗。商泽渊大度：“没事，去吧。”“那，我去了。”沈云驰双手合十，给人欠腰：“非常抱歉，商哥。”商泽渊摆摆手，沈云驰一溜烟钻进出租车，车子扬长而去。黑夜浮沉，商泽渊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好似要将它摄进眼眸，他靠着车身，掏出兜里的烟，点燃一根，含在嘴里吸吮，浓烈刺鼻的烟味慢慢升空，烟雾双眼眸遮住，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情绪。真是人走茶凉……商泽渊靠着车身，吸了一地的烟头，打电话叫方显远去酒吧聚聚。方显远到的时候，商泽渊已经喝上了。酒吧杂音纷繁刺耳，酒味混乱且浓烈，方显远绕过所有人来到吧台，叫服务员倒了杯酒，喝上，周围太吵，他只好拔高音量讲话：“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喝酒了？“你以前可从不会在外面猛灌酒的，发生啥事了？”方显远扫了一眼商泽渊面前的空酒瓶。商泽渊没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喝酒。方显远心念一转：“我记得上次让你这么大情绪波动的时候，还是陆冉出国那天，那天你也将自己喝的烂醉如泥。“这次还是因为陆冉？”害怕他会再次消失“……”蹬的一声，酒杯被他砸在吧台厚玻璃上，晶莹的液体从他嘴角倾泻，抬手随意擦了擦，商泽渊扭头瞪向方显远，五光十色又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表情渲染的狠厉。“闭嘴。”方显远心里咯噔，举双手双脚认输：“行行行，我闭嘴，我只是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你心里还会这么难受，一年前，你因为工作晕倒，要我说你再怎么难受也不能高压工作呀，还好是晕倒，不是猝死。”方显远自然的搭在他肩膀上，叹道：“你知道哥们心疼你吧，自那次醒来之后，你整个人变得奇奇怪怪，别人不小心惹怒你，你居然没收拾对方了，你是不是哪里有问题，还是生病了？要不去医院看看？”方显远最是清楚商泽渊的性情，可以用阴晴不定，不近人情八个字来概括，搁从前，不管是多小的事，不管是谁，只要惹他一丁点儿不快，那个人就会遭殃，他想想就寒碜，有时候他特别庆幸，商泽渊拿他当好友，不然一个不小心惹到商泽渊，肯定吃不了兜着走。谁知，商泽渊竟不接他的茬儿：“为什么……不一样……”嘴里呢喃完，又拿起一瓶酒往胃里灌，整个人醉得都有些恍惚了，可他还喝，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喝不死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