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商泽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扭头看了眼楼上某个紧闭的房门。那天晚上,他很奇怪,不是陆冉不够吸引人,相反陆冉还很美丽,比很多人都漂亮,奶糖味的信息素也很好闻,但商泽渊对陆冉的欲望并不强烈,他也想了很久‘为什么’这个问题,面对喜欢的难道不该是欲望强烈的吗。后来,商泽渊把这个归类到,应该是他太喜欢陆冉了,所以他不愿触碰,不愿玷污,他喜欢的人应该是干干净净,快快乐乐的。陆冉于他而言是年少时的一道光,是神明,那时的陆冉降临凡间拯救了深陷黑暗泥潭的他,让他后来的十几年过的没那么煎熬灰暗。对待陆冉,他一向认真且虔诚,所以他打算婚后与陆冉共云雨。另一边,温斯年心情低沉,工作都快顾不上了。“嘿,温总,您在听吗?”电脑开着视频,视频里是一位外国男,金发碧眼,穿戴整齐,流利的英文自麦克风里面出来。温斯年出神好半晌了,视频里的外国男见他心情不佳,处于礼貌也不想打扰,但没办法,他有工作上的事情必须要请示温总。温斯年回神,正视视频会议里面的外国男,疲惫道:“瓒特助,方案晚些再看,你注意查收。”“好的,温总,不过您看起来不太好,是有什么难解决的事情吗?”温斯年看向窗外浓黑的天空,叹道:“确实难……”利加瓒:“那需要我帮忙吗?”“不用。”温斯年捏了捏太阳穴:“下线。”利加瓒点点头,视频会议哔的一声变为黑屏。合上电脑,温斯年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俯瞰楼下的车流出神,半晌,去衣柜拿出便装,换好出门。今夜没星星,天空黑的像个无底洞,可城市依旧绚烂如火。温斯年开车到达沈家大宅,将车子停好,提着营养品去敲响沈家大宅的门。深夜到别人家去,确实不礼貌,可他实在是担心沈灼,这半个月都没见到人,放心不下,尤其是沈灼一次又一次拒见,这很可疑。别墅里只有一扇窗户亮着微光,书房里,沈允城戴着蓝光眼镜,在电脑屏幕前处理公务,听见门铃声,疑惑:“这么晚了,谁啊?”沈允城摘下眼镜,下楼开门,眼前高大的男人在沈允城看来陌生又熟悉,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你是?”温斯年礼貌道:“沈叔叔你好,我叫温斯年,和沈灼是大学校友,也是他的学长,当年我还来过您家,不知道沈叔叔还记不记得我?”仅仅只是来过家里一回,对于一般人来说过去这么多年早该忘记了,沈允城虽进入了中年,可管理公司起来丝毫不影响,记忆力也不差,怪不得觉得熟悉呢,原来是小灼的大学学长,不过他这么一提,沈允城隐隐约约想起来了。当年沈灼差点被人侵犯,沈允城知道是温斯年救了自家儿子,说什么也要把人请来感谢一番,当时就是在别墅里感谢的人家。想起来,那还真是印象深刻的一段,儿子差点被人侵犯那件事,沈允城怎么可能忘,更不会忘记救了他儿子的人。不过,眼前这个人跟当年那个人出入有些大,现在的他更成熟稳重了。“是你啊,当年还多亏你救了小灼”沈允城露出慈眉善目的笑容:“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来。”温斯年跟着人进屋,反手带上门,将手里的营养品随意找了个空位置放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不嫌浪费时间钱。”“小钱而已。”温斯年穿好鞋套,朝客厅里面走,在沙发上落在:“这么晚打扰您,我已经很抱歉了。”沈允城给他接来一杯热水,搁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说起来,我感觉还在哪里见过你。”不止将人请来家里感谢那次,还有其他时候,他似乎也见过温斯年,大概是时间太久远,给忘记了。“热搜?”一点即通:“对对,热搜上,欸……你……”揪着温斯年这张脸,沈允城仔细打量端详,顿时恍然大悟,讪笑道:“你是w国,温氏集团的温总?难怪觉得熟悉,竟是我给忘了。”几年前,w国温氏集团新任总裁上任这件事情挂在热搜上整整一个月,很多网友都说这位新总裁不仅实力优秀,连颜值都不输任何流量明星。当时的沈允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觉得这人有点熟悉,但没仔细深想。温斯年不跟沈允城玩礼尚往来这套:“沈叔叔,我和小灼是朋友,您跟以前一样喊我小温就行,别喊什么温总,压力怪大的。”“好,那叔叔我就不客气了,话说,小温,你这么晚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温斯年尴尬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小灼在家吗?”提起这个,沈允城明显不悦:“他都半个月不见人影了,之前打电话说要很长一段时间不回家,我也没问,估计跟他男朋友跑了。”沈允城说话还挺活泼,温斯年笑笑:“他有说去哪儿了吗?”“他什么也没说,当初他为了小商跟我闹离家出走,如今我同意他俩在一起,之前还问他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却转移话题,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你说结婚了他俩干什么我都没意见,出去住也没关系,但他们现在还在谈恋爱阶段,小灼就如此频繁的去找他,也不怕被说。”“叔叔消消气。”温斯年将眼前的热水推到沈允城那边:“或许……他有什么苦衷呢。”“苦衷?”沈允城愠怒:“我看他哪有什么苦衷,分明就是黏人家黏得紧,也不见小商像他那样脸皮厚。”他看得出来,沈叔叔对商泽渊也不太看好,要不是当初小灼执意,沈叔叔大抵是不会妥协的,如今小灼哪怕后悔也无法跟沈叔叔解释这一切。温斯年看着沈允城愠怒的模样,面色微沉。看来有必要调查一下商泽渊的私人住址。原来结果早已注定上次不欢而散后,他们三人的状态又回归到平静,准确来说,是没有交集,沈灼很少在他们眼前晃悠,但每一次不小心晃悠都会撞见他们在亲密,论运气没谁比他更倒霉。每次都撞见他们在亲密,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陆冉在针对他,沈灼没有傻到看不出来,他跟陆冉本来也只是陌生人,况且还是情敌,不过沈灼已经不把陆冉当情敌了,以后也不会是。大概是上次的偷听让陆冉受到了打击,所以他在急切宣誓自己的主权,可沈灼没空管他这些弯弯绕绕,他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舒服,虽吃的比以前多一点,但一天起码要干呕三次,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也跟猫儿似的特别嗜睡,肚子总是不舒服,不是痛,他自己也形容不出来那种奇异的感觉,这里出不去,他自然也无法去医院检查。他经常想,或许是胃病又恶化了,会变成胃癌吗。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被窝很温暖,该是舒适,可他却非常不安,大汗淋漓,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冰冷的仪器插满全身,吊针每天打着,他看到很多人都在望他,其中有亲朋好友,小驰,爸爸……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病情一天天在恶化,直到最后咽气,他看到爸爸和小驰在他床边哭得撕心裂肺,沈灼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想安慰他们的手穿过他们的身体,他想着要不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可是他犹豫了,他知道,死亡真正降临那刻,他感受到了自由,解脱。饱满的空气充满他的腹部,他可以呼吸了,他再也不是被困在铁笼里面的飞鸟。他一步步后退,想要远离自己的身体,对自由的渴望成了他现在最重要的东西,退了多少步,他不知道,就在这时,几声沉闷又响亮的敲门猛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