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啰嗦弟弟,快去洗个澡暖暖。”沈灼推了他一下。沈云驰这才放下心进浴室洗澡。十分钟左右,沈灼擦掉脚掌的水渍,拿起红霉素软膏,沾在棉签上,小心翼翼的擦拭冻疮。国外的天气不比国内暖和,就这么赤脚走在海里几十分钟,脚已经生了冻疮,甚至起了脓疱,有些脓疱还破了,脚掌不免隐隐作痛。不过这种痛跟他心里的痛比起来不值一提。擦着擦着,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未知号码:我是阮软,出来聊聊吧]沈灼放下棉签,在聊天框里打字。[沈灼:没什么好聊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未知号码:你怕了]沈灼气笑,这人是在挑衅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那个oga敢这样挑衅他,他算是头一个。行,我倒要看看你想要聊什么。[沈灼:地址]沈灼看了眼阮软发过来的地址,看不出是在哪里,毕竟他对国外不熟悉,只好硬着头皮去。导航到目的地,沈灼站在萧瑟黑暗,只有一个灯忽闪忽灭的巷道里,他算是明白了,什么聊天,分明是想打架。正巧他最近心情不爽,对方来多久,他打多少。不过生冻疮的脚掌有些碍事,但没关系,只要爽了就行。人还没到,沈灼倚靠在红砖上,掏出一只烟,用打火机点燃,放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忽然呛到,忍不住猛的咳嗽起来。金色的瞳仁在白炽灯下泛着莹莹水光,眼底溜过一抹痛色,指尖夹着烟蒂,丝丝缕缕的烟气蜿蜒升天,融入夜色里面,渐渐消失。随着一阵寒风自眼前呼啸而过,耳边响起厚重且没有节奏的脚步声。沈灼无动于衷,浅浅的视线望进月亮,嘴里吐出一个接一个的烟圈。阮软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外国beta停步在沈灼十步之外。阮软抱着手臂,笑得洋洋得意:“我还以为你不敢来。”沈灼没有瞥他一眼:“你觉得攀上商泽渊有什么好处?”“你嫉妒了?”“嫉妒?”沈灼冷冷淡淡:“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悲而已。”阮软没被激怒:“沈灼,你说这话不打脸吗,商总为了引出你而利用我,只能说明你在商总的心里不一样。”是啊,或许是不一样,众多的替身里面也许只有我最像那个人,否则他怎么会看都不看阮软一眼,就只知道折磨自己。当初商泽渊为了狩猎他花了那么多计谋与时间,怎么可能因为阮软的出现让这一切付之东流?沈灼笃定:“他对你没有一分意思,过了这么久,他有给过你什么资源吗?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别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我知道他对我没意思。”阮软咬牙:“这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他的目光肯定在我身上。”“哦。”沈灼浅浅淡淡的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所以,你今天是想除掉我?你别忘了这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坐牢的。”“你那么利益的人甘愿去坐牢?”沈灼收回视线,漂亮的眼睑堪堪下瞥,往深处藏的是浓不见底的黯淡:“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沈灼掐灭烟蒂上的星火:“即便你让别人把我打死了,在商泽渊那里也不过是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蟑螂而已,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浪。”昏迷“你以为我信?”两人交往一事没有官宣,阮软也不知道,但他早就打听过,商泽渊对沈灼的重视程度不一般,只要两人在a市玩过,就会留有蛛丝马迹,只要没有特意抹去,查到并不难。商泽渊在商业界里从来都是不容人接近的存在,谁都知道他成天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近在他身上体现的冷淋漓尽致,但从那些监控里,阮软看到商泽渊破天荒对沈灼露出笑容,还那么温柔。真是活久见。要让阮软相信沈灼说的商泽渊的不在乎这很难。可在阮软这样笃定的情况下,他却不知道那些所谓的温柔只是商泽渊用来狩猎沈灼的假象。“信不信随你。”废弃的烟蒂被他一个抛物线,准确无误的扔进旁边的垃圾桶:“我只是实话实说。”“沈灼!”阮软咬牙切齿。沈灼叹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明星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明明有更保险更稳妥的路可以走,偏要走那条险路,是因为年轻气盛吗……”说到最后,竟开始自反起来,或许真的是因为年轻气盛,他才没有看破商泽渊的别有用心。“沈灼。”阮软缓了缓情绪:“如果你从今往后不出现在商总面前,今日我可以不动你。”不出现啊……他倒是想。可是现在根本做不到。商泽渊家大业大,权利在商业圈更是至高无上无人忤逆的存在,一个小小的沈氏集团在他眼里就跟一只蚂蚁一样,碾死很容易。他是想逃,不过他要找个万全之策,不能连累家人。沈灼的沉默无语,让阮软更加没有耐心,浑身气的发抖:“你到底答不答应?!”现如今的阮软在沈灼眼里很像一个撒泼打滚闹脾气的小孩儿,身高也没他高,看起来就会更像。“真是小孩儿,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才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吧,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思,你爸妈没把你教好还是你自己没学过教养?”“你他妈说谁小孩儿?!说谁没教养呢?!”阮软被他这番话弄得脑门发热。这还是除导演外第一个对他指手画脚的人,他不能跟导演发火,否则就拍不了戏了,只能低声下气的跟导演说话,可这个抢他商总的人,他又不欠他什么,生气自然很正常。而且,他本来就是要收拾沈灼,自然不用装,所有的本性可以全部暴露出来。阮软深刻怀疑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心平气和的?这显得自己生气有点小气吧啦。一想到这里阮软嫉妒的性子更加火冒三丈,跟这人说话真的要气个半死,他也懒得问,直接动手可谓万事大吉。阮软后退几步,作壁上观似的看戏,嘴边是流畅的英文:“钱不是问题,但你们记住别把人打死了。”阮软的本意不是想杀人,而且想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商总不是他沈灼可以独占的人。天色浓黑,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墨汁,靠墙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忽闪忽闪的,发出漏电的声音。两个beta大块头逼近沈灼,偌大的阴影像黑压压的乌云将沈灼罩住,沈灼不惧怕逼人的威压,面无表情的迎接着上方两双恃强凌弱的眸子。异国他乡来旅游的沈灼自是与外国人的体型不一样,两个beta看起来像是打禁忌拳赛的打手,但他们到底是不是真有本事,只能试试水。在体型上外国男确实占了优势,可沈灼体型小,动起来会更灵活,他躲过砖头大的拳头,闪身来到两人背后,扬起一脚踹在一人肩膀上。好硬!大块头反手握住沈灼细嫩的脚腕,当空一甩,沈灼整个人往硬厚的砖墙上面飞去。砰的一声闷响,听得阮软心情愉悦,沈灼失去重心,猛砸地上,促然,咳出一点鲜血。草,内伤都打出来了。颤巍巍的双腿努力站起来,指腹擦掉嘴角的血渍,金色的发丝遮住一只眼睛,凌冽的另一只眸子闪动着利剑般的电光,突然,咧嘴一笑。不过,挺爽。他最近本就心情不好,正好借此机会发泄一下。两个大块头步步逼近,手指捏得嘎吱嘎吱响,像是在打鼓。沈灼迎接他们的攻击,一时之间,现场打得火热。沈灼打得有些猛,像是发了疯似的在宣泄什么,两个大块头被这打法弄得稍微手足无措,身上难免挂彩。不过,只有一个人无帮手的沈灼伤的要重一些,脸颊处有大块淤青,棉服穿着不好施展拳头,因此他脱掉了棉服和围巾,只穿一件毛衣,他撸起袖子,露出隐隐作痛的几块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