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沈灼嗓音嘶哑,鼻尖猛然酸涩,下意识起身。沈允城把工作推到一边儿,将人按回被子里,语气稍带指责:“起来干什么?是头不晕还是身上不痛?”沈灼愣住,一股耻辱感迅速涌上心头,暗自捏了捏拳。“爸,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和他在一起还是对不起你和他同居?”沈灼咬唇:“……我不该和您吵架。”沈允城将沈灼病态的样子看进眼里,终究是下不了那个口骂人:“算了,都一个月了,爸爸要是还不消气都要让我的宝贝儿子伤心了,快点好起来,到时候你想怎样都可以,只要他是认真对待你的。”沈允城揉了揉他的头发:“爸爸不会阻止。”沈灼嘴唇微颤,张了张唇,又咬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眼里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像开闸的水。“谢谢爸……”偏生自己还那么贱!沈灼昏睡了一天,到晚上才堪堪醒来。沈灼伸了个懒腰,被商泽渊囚禁那些天,他没有一晚睡得好,每当午夜梦回时总是被噩梦惊醒,缓过来才发现自己满头大汗以及满脸泪水。商泽渊总是有本事让他哭。不过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沈灼吐掉心里的淤气,重新挂上笑容,穿好毛茸茸的拖鞋,下楼。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沈允城一人,看起来像个孤寡老人,沈灼不由得停在楼梯间看着自己的爸爸,鼻尖隐隐发酸。沈允城叠好手中的报纸,瞥见容佩兰从厨房出来,拿着两幅碗筷,说道:“这孩子突然回来,还带着一身伤,看起来心情也不好,你多夹点他喜欢吃的端上去,还有,切点水果上去,让他多吃点儿。”容佩兰舀了一碗白米饭递给沈允城,笑道:“大少和二少有你这样的父亲,是他们的福气。”“哼。”沈允城还是对一个月前沈灼和他吵架离家生气:“也不见他好好孝敬我,总想着和我作对,带了一身伤回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等雪停了再回家?偏偏大雪天在外面站着,吃准我不忍心看他站在外面。”沈允城接过容佩兰递过来的筷子,不轻不重的拍在碗上。容佩兰将空碗添上米饭:“父子连心,大少其实也不想这样的,面对喜欢的人固执一点也没错。”“固执这点,倒是与他母亲如出一辙。”沈允城执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容佩兰刚盛好白米饭,准备夹菜的动作在看见楼梯口的人停住了:“大少,你醒了。”筷间的肉忽然抖落,沈允城表情尬了一秒,然后恢复正常,夹起那块肉放入嘴里咀嚼。沈灼点了下头,压住喉间的酸意,眨了眨湿润的眼睑,缓步走到餐桌边落座。容佩兰将碗递过去,关切道:“都是大少爱吃的菜,多吃点。”“好。”沈灼嘴唇泛白,笑起来有些病态,夹了一些肉菜放进沈允城碗里:“爸,你也多吃点,最近身体还好吗?”“……”沈允城默默看着碗里越堆越高的菜。一心想要修复父子俩关系的沈灼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夹的肉菜已经快要溢出碗了。爸爸从小到大一直对他很好,他俩之间相处从来都很和睦,如果不是因为商泽渊,一个月前他们也不会吵架。那是他们又监视他!沈灼趴在钢琴上,紧紧捏着拳头,猩红的双眼像是要去找谁报仇。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沈灼看也不看,接起:“有事说事!”沈灼语气不好,将电话对面的人吓了个呼颤,汕汕道:“你吃炮仗了?心情还不好?”沈灼愣一愣,强迫自己静下来:“抱歉,不是凶你。”他气的是自己,为什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在想那个人渣!关不凡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凶自己,个把星期前沈灼那幅惨样始终挂在关不凡心上,这不,他就想call个电话问问,没想到自己却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