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深深看了庞暖一眼,杀机收敛,意味深长道:“你不该跟那些人搅和一起的,我们这样的人,战场才是归宿。”
庞暖苦笑,有些无奈道:“趁势而起,就得有借势而为。”
“老夫入世,除却功名之心,也有一试阻拦之意,是对是错,功过将来自有评断。”
李牧倒酒,满饮一杯,摇了摇头道:“随你吧,有些事情,避之不及才是你我的最佳选择。”
“老夫跟你不一样的。”,庞暖也摇了摇头,有些唏嘘道:“七国的平衡不再,有些事情,一旦滔滔势起,屠刀必现。”
“当年白起的死,除了功高震主外,也未必不是局势失衡的原因。”
闻言,李牧不可置否,倒酒而饮,对庞暖道:“让你们部署的人撤走,我不喜欢被人盯着。”
“这一次面子我已经给了,下一次,那就是人头奉上了。”
赤裸的杀机之言,李牧并无任何掩藏,他心里非常清楚,一旦搅和进一些事情,他将再难脱身而出。
“我会传达的。”,庞暖点头,并无敷衍之意,在这个人面前,敷衍就意味着他的镇岳剑会出鞘。
此事不再言,两人之间相谈的气氛,便不再那么压抑。
“在我的预想中,赢子非跟你见面的地方,会在边境。”
庞暖说着,摇头失笑道:“只是我没有想到,你在得到赢子非入赵的消息后,就入邯郸述职。”
“能告诉我,你在边境,看到了什么吗?”
他真的很好奇,以李牧意志之坚定,他能感兴趣的事情,又岂会是那么简单的。
“我不信任你们。”,李牧直言心中所想,继续道:“你或许会是一个好将军,但跟你搅和在一起的人,有太多喜欢不择手段的人。”
“廉颇那个家伙,现在已经上了那些人的必杀名单,不是吗。”
庞暖沉默,过了一会儿,他才叹息道:“你现在的抉择,更让我担心将来你也会被赢子非说服了。”
他的目光中,都是疑问,请求一问道:“你真的不能一解我心中疑惑吗?”
李牧摇头,目光坚决道:“不要怀疑我对赵国的忠诚,你的担忧,太多了些。”
闻言,庞暖心中苦笑起来,你李牧就没有发现,现在的你,已经莫名其妙对赢子非越发感兴趣了吗。
若赢子非只是一个会搞阴谋诡计的谋算者,你李牧的忠心赤胆确实不会有所动摇,可赢子非那个家伙,阴谋诡计从来都不是他的主要手段。
种种情报都在指明,赢子非那个家伙,在布一大局,一个现在没有人能够看清楚的大局。
见他这般反应,李牧心有不喜,问道:“你似乎不信我的决心?”
“信与不信,我说不清。”,庞暖也索性直言起来,看着李牧道:“知道现在秦国大秦学宫已经搞得轰轰烈烈的编撰字典之事吗?”
“诸子百家的不少人,他们依然抗拒着秦国的霸道威势,可面对诱惑与传承,他们却也要搅和其中。”
“一个国家如果习惯了,学会了用浩浩荡荡大势的阳谋来取之想得,真的很可怕。”
说着,庞暖有些唏嘘道:“当年张子相秦,口舌之利为秦谋,然因顾利而失信,以至秦国信用,落了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