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法安心的躺,不过躺了十来分钟,她就叫来畅畅,找了她平日做针线的东西来。这陈丽云从前在娘家时曾学了一手纳鞋垫的手艺,嫁人后也没放下,畅畅拿来的小竹篓里有几种尺寸的鞋垫,有适合舒舒畅畅的,有适合她的,当然最多的一看就是适合男人的大尺寸。
陈丽云看着又是叹气又是冷笑,这女人,跳河自杀怕一半原因是担心三个孩子日后没着没落,一半原因是因为她自己真的被伤了心吧?
毕竟她和齐鸿伟是自谈的。
所谓自谈,就是两人两情相悦互许终身,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是因外人而不得不结合。曾经恩爱,曾经山盟海誓,如今男人那么绝情,伤心也正常。
但陈丽云还是把那男人尺寸的鞋垫拿出来递给陈畅,吩咐道:&ldo;拿去灶房,叫你姐放锅底给烧了。&rdo;
齐鸿伟不喜欢女儿,所以不管是舒舒还是畅畅都对他没什么感情,陈畅什么都没问,接过来就出去了。而到了灶房,懂事些的舒舒更是朝那鞋垫上吐了口口水,然后才填进了锅底。
这一点陈丽云并不知道,不过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一个不爱女儿的父亲,她是傻了才会教女儿去爱他。她只是拿了其他鞋垫看看,想着这种估计不是很好卖,毕竟垫在脚下的东西,再是好看,外人也看不见啊。
做绣活出去卖,一般小物件比如帕子荷包之类比较好卖,大件一些的就是屏风或者喜事上的嫁衣铺盖之类。只是如今新时代了,乡下人结婚从来没有那些东西,也不知道城里人结婚会不会要?
这都要等她身体好了亲自去看看才知道,眼下这点时间,她抽了一小块的白色布料,随手就在上面绣了起来。
她只用了黄色和黑色的线,很快的,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就绣了出来。等陈畅看着姐姐烧完鞋垫回来后,陈丽云已经手脚麻利的绣好了一整只蝴蝶,陈畅趴在床边仰头看着,伸手就要摸。
&ldo;蝴蝶!&rdo;她叫道:&ldo;妈,是蝴蝶!&rdo;
只是在一块普通的布上练练手,看看她变了个人得了这年代陈丽云的记忆和技能后有没有忘了自己的,如今看来没有忘,陈丽云便也不在意这个蝴蝶,咬断线打好结,就把布递给了陈畅。
陈畅小手在那蝴蝶上又是摸又是轻轻扣,小姑娘还以为是真的蝴蝶,但这般试了几次终于觉得不对劲了:&ldo;妈,这是什么啊?这不是蝴蝶吗?&rdo;
陈丽云笑道:&ldo;是蝴蝶,是绣的蝴蝶,好看吗?&rdo;
陈畅小脑袋用力的点着:&ldo;好看!&rdo;
&ldo;拿去玩吧,去灶房找你姐去。&rdo;她得好好想想绣什么,如今倒是没见还有人用荷包的,但帕子倒是见有姑娘家用。另外她还可以绣一对枕巾和枕套,到时候一并带着去镇上或者县里,也好瞧瞧能不能找到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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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秋收时节,齐朝义年轻力壮,把自家地里的活干的差不多了,便走过一条长长的土路,到了另一边他爸妈家的地头去了。
齐老爹正吭哧吭哧背着玉米棒子往地头送,齐老娘则在一个一个的往下掰,齐朝义刚站在地头,齐老爹就把背篓往地下一放,招手道:&ldo;愣着干啥呢,快来,帮我把这玉米棒子背地头去!&rdo;
齐朝义大步过来接了背篓,人却没动:&ldo;爸,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庄稼,我大哥家那地……&rdo;
他话没说完,齐老爹皱着眉头却没搭腔。
倒是齐老娘听见声儿,抬头看着这边道:&ldo;叫那陈丽云自己想办法去!咱们自家的活都还干不完呢,哪能顾得上她那边?朝义,你和你媳妇抓紧着点把你家那地里的活干完,我和你爸都一把年纪了,回头还得你来帮忙呢!&rdo;
齐老爹还是没说话。
齐朝义就道:&ldo;妈,大嫂才生了娃,这还没出月子,她一个女人家家的,能想什么办法?我看,少不得还是咱们搭把手吧,就算不管她,那还有大丫二丫几个呢,我这做亲叔叔的,你们又是亲爷爷亲奶奶,总不能不管她们死活吧?&rdo;
齐老娘犹豫了,是啊,就算是赔钱货,可到底是他们齐家的丫头。他们要是不管,饿死了孙女,那也要成为全村的笑话的,再说那样怕是鸿伟再娶也不好找了。
谁家敢把闺女嫁到这么坏的人家来啊!
齐老爹终于开口了,一开口,却是连齐老娘都惊了一惊。只听他道:&ldo;你大哥和你大嫂是要离婚的,既然要离婚,那咱们没道理还多管闲事。至于几个丫头,那是我们齐家的,她们的地还有你大哥的地,咱们都给收了,但庄稼得拉我那里。&rdo;
齐朝义更是惊呆了:&ldo;爸,你和妈要把三个丫头接到你们跟前养着?&rdo;
齐老爹眉头皱的死紧,想到那三个孙女,小孙女他甚至看都没看一眼。而大丫二丫这两个孙女,他也是一看见就讨厌,他家鸿伟那么能干的孩子,要是生男孩子那不得像小神童一样,结果陈丽云愣是生了三个赔钱货!
他要把三个赔钱货接回家吗?
齐老爹还在犹豫,齐老娘已经奋起反抗了:&ldo;不行!大丫带来可以,起码能将就干活了。但二丫还有那个小的,一点点的奶娃娃我可带不好,我这又是家里又是地里的,人都忙得跟个陀螺似得,哪有精力再去照顾孩子?&rdo;说着,她看了眼齐朝义,道:&ldo;朝义家那三个都是我亲孙子呢,凤英叫我带我都没能一直帮着带,有孙子不带我带孙女,我疯了不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