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明天是月底二十八了,你要去送皂团吗?”
方盈看张季远蔫吧蔫吧的鬼样子,男人又没生理期这闹的是那般。
“要去,你怎么啦?”
张季远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挠挠头:“就是心里感觉异常烦躁,不想去上工。”
“皂坊做五歇二,这都不想上工,你想干嘛?想上天去啊?”
“你说人忙忙碌碌活着一辈子为了什么?”
方盈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要抑郁了吗?这段时期青少年心理特别脆弱,就是说重话都有可能会造成他想不开。
“往小了说是为自己,父母妻儿,亲朋好友。往大了说为国家,为百姓,为民族存亡而抗争。”
“为自己吗?”
“是,先做好自己,有机会为他人做点需要做的。”
方盈沉默,让他自己去想想以后的路,人在迷茫的时候很容易走极端。
“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去花果山上走一走,从山上看看村里的炊烟,可能就会平静下来。”
方盈转头向两个正在玩耍的儿子说道:“仲元仲华,陪你三叔去山上走走,看看你们仲明哥忙不忙。”
张仲元张仲华,两人一齐各去拉张季远的一只手:“三叔一起走,咱们去玩。”
方盈看他们手拉手出去玩了,松了一口气。
方盈正在忙里偷闲写点东西,出去玩的三叔侄跌跌撞撞跑回来。
张仲华的眼有一边红肿睁不开了,哭嚎:“娘,娘,我是不是瞎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张仲元的嘴巴有一边是歪的吸不住口水,呲溜呲溜流口水。
张季远半边脸肿得厉害。
“你们这是去捅马蜂窝了吗?”方盈看到这样子估计是被蜂类嗤了。
“大,大嫂,我看了不是马蜂是蜜蜂,仲华看到有个东西吊在那里,有飞虫进出,就拿树枝捅,结果我们三个就这样了,刚开始觉得没什么,越来越严重就跑回来了。”
“你们哪都别去,我去请吴郎中。”说完,方盈风风火火出门去请吴郎中。
奔到张季壹院门前,方盈砰砰捶门:“吴郎中在家吗?”
须臾,院门从里面被缓缓拉开,吴郎中探出个头来问道:“什么事?”
方盈走得有点急,喘匀气才说:“家里两个孩子都被蜜蜂蛰了,肿得很厉害,麻烦您去看看。”
吴郎中进屋拿药箱跟着方盈走了。
吴郎中不是桃园村人,他寄居在女婿张季壹家里。
张季壹四十多岁,是季字辈最年长的,父母双亡,又都跟弟弟分了家,妻子是家中独女,丈母娘又去世了,所以就把老丈人接到家中来。
吴郎中到了张明海家,看到张仲华还在哭,说道:“别哭了,别哭了,我来给你看看。”
吴郎中仔细查看还有没有蜂针在上面,拔完蜂针,从他药箱里拿出一瓶液体。
倒在干净白布上,给他们擦脸,脸擦干净了,就给他们几个涂上暗绿色的药膏。
张仲华停止了哭泣,纯真的眼里还挂着泪珠:“娘,这个冰冰凉凉的。”
方盈擦掉张仲华眼里的泪珠,问道:“现在还那么难受吗?”
张仲华说道:“不难受了,凉丝丝的。”
吴郎中给几人看完,跟方盈交待了几句,给了一小樽药膏,就离开了。
方盈把吴郎中送到院外,付了药钱诊金,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