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迷航清理
“阿业?阿业?”耳边的声音没有听过。
季业在昏昏沉沉中就一直听到有人焦急的喊他的名字,声音里的恐慌让他也很心疼,那声音很熟悉,是他最喜欢的温柔中带点沙哑的迷人,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睁开眼睛去安抚那个人,告诉他,自己没事儿,但是没办法。
眼皮如同千斤顶一般沉重,好像一座大山沉沉的压着,连同他的灵魂也好像被困在这个身体里,无法逃离也无法苏醒,只能被压迫在身体的一角,再最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那如浓墨一般的夜色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好像只剩下季业一个人。
“先生?您振作一点,主人他没事的。”机器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季业记得回来的时候狄答介绍过,这是当初他带回来的那个光脑小吉,它说的主人应该是自己吧。那么先生是指狄答,他怎么了?
季业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为难,一定是自己又出现这样的状况让他担心了……很痛恨这样的自己,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没办法帮到他,只能是一个累赘,还要他替自己完成任务。
“先生,先生。”小吉的声音又一次的响起,这一次带着点急迫的意味,“先生,您已经推掉了三个议员大会,如果这次再不去,他们就会联名上诉撤销您的参谋长职位。而门口的那些媒体还没有走,他们一直要您对收留丘鹿特人的事情做个回应。”小吉自从兼职了先生府上的管家之后能源就没有关掉过,一直忙得脚不沾地的。
而自从主人病了之后,先生就整天神不附体的精神恍惚,外界传出消息说先生因为和丘鹿特人在一起呆的久了,连精神值都下降了。这些不实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出来,对先生的名誉有很大的破坏。只是先生偏偏还一副毫不关心的样子,只顾着守在主人的床边一坐就是一整天。
“还有什么事吗?”大概是小吉太聒噪了,狄答愣了半响,看了看毫无苏醒的意思的季业,目光温柔,头也没有的回的回道:“要是没有什么事,就不要来烦我了。我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
“有!”小吉生怕先生又将自己赶出去,连忙高声喊道。
狄答这才转过头目光里带着警示的意味,示意小吉声音太大会吵到阿业休息。
小吉连忙调整自己的音量开关,他清楚的知道先生对主人的重视程度,要不是真的爱惨了,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送到医院来。只是医院的诊断是闻所未闻,主人明明还有呼吸还有脉搏,但是整个人就像没有灵魂一样,也醒不过来。就像一个睡着的人一样,先生不相信,每天都守在主人身边,连自己身边乱作一团也不管。
“修卢元帅发来报道说,虫族那边又有异动,他请求下发第一军远扬舰队前去交界处查看情况。”小吉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但是很快就把这些当作垃圾文件每日一清了。一边正经的说着正事儿。
“虫族?”狄答第一次有了反应,他松了松自己紧握的手,反复念了两遍,终于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回道:“我批准了。你去给修卢发电报,让他早日出发吧。还有告诉众议院的那群老头子,老子不吃那一套,有本事就真的撤了老子,到时候看他们到哪里再找一个参谋长出来!”
小吉还没有看见过一向温文儒雅的先生发过火,即使知道他是帝国真正的掌权者,但是先生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一个受人喜爱的偶像,仅此而已。要说先生如果有什么失态的时候,大概只有两次,第一次是主人消失的时候,第二次是主人好不容易回来了,但是却意外的病倒了的时候。
好像这个男人永远处变不惊,除了碰到另一个男人的事,就会丧失全部的理智,想要和全世界对抗。
“好,我这就去。那外头那群记者怎么办?他们手里有主人的视频,可以证实先生是丘鹿特人,而且这家医院的消息好像也被人走漏了消息,外面围了很多的记者。”
“那些烦人的苍蝇要是再聒噪就直接将整个新闻行业查封,真的是给多了言论自由,什么话都可以瞎说了。”狄答摇了摇手,没有在意这些蝼蚁一样的家伙。
“可是……”小吉下意识的想劝一下,先生可能没有意识到现如今事态的严重性,媒体的力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强大,而且就算他又金刚不坏之身,但是主人如果醒了怎么办?他会被置于风口浪尖,被全星际的人唾弃和排挤。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陪着阿业。”狄答不耐烦的制止了小吉的话,将他支使去干其他的事情去了,“对了,顺便去买一杯豆浆,阿业最喜欢喝豆浆了。”
房门终于关了起来,整个房间又变得一滩死水一般的沉默,狄答握着床上的人细长的手指,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长时间缺少营养而有些干燥,指甲被修剪的光滑圆润。狄答细细的端详着那双手,接着视线转到那人安静的面庞上。
好像阿业每一世的容貌都是这样沉静的,对他却有致命的吸引。细长的眉眼,苍白的皮肤,落鸦的长睫毛,独独那一双闪烁着亮光的眼睛如今却再也睁不开了。
“阿业,阿业,你醒一醒好不好,求求你不要不说话,我怕。”狄答将那双手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注视着面前沉睡着的人,语气轻柔而脆弱。
季业沉睡中,但是他的话却一句不漏的落进耳朵里,他的心揪起来,他不知道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是这么小心翼翼的袒露自己的心,然后哀求似的对自己说话。
【系统!系统!你别管什么理由,快点出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否则最后的任务谁爱完成谁完成算了,老子撂挑子不干了。】这是季业头一次大着胆子学着刚刚狄答的语气在心里呼喊系统。
【别呀,宿主我来了!】在赌桌上的系统听见这话立刻在看牌的时候抽了空回来看看自己的宿主,安抚着说着。【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据说好像是出现什么病毒漏洞,上头管理局的人在做维修,所以可能会有一些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宿主你好歹也是经历过那么多世界的老人了,不要大惊小怪的,有点心理承受力。好了,好了,我还有事,有事再联系哈。】系统说了两句就看到牌桌上有一张自己想了好久的牌,立刻就想切断和宿主的通讯。
【你告诉我在同一个世界里这么随便的穿梭叫不一样的事情?这他妈天杀的谁受得了没事换个人生过活,这么下去再怎么有韧性的人迟早要精神分裂了。】季业难得的又一次硬气到了最后。语气强硬的脸他自己都有点害怕。
【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上头只是例行检查,只要查明没有其他因素干扰任务就没事了,最多就会跳跃三次而已。对了,提醒一下,现在的情况是被锁魂了,可能确实有些病毒使得宿主被强行留在现在的躯体中,不过都会好的,只要耐心等待一阵子,跳跃到第三次就行了。】系统眼看着自己想了好久的一张牌被对面的人抢走了,心痛到无法呼吸,但还是很坚强的和自家宿主解释着。
【三次而已?!就是说这该死的跳跃还有一次!】得到回复的季业感觉自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但他从系统的话里敏锐的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干扰任务进程的病毒会怎么样?被清除吗?】
不知道怎么回事,季业下意识的觉得系统口中的额病毒就是爱人,毕竟在这几个任务中影响任务进程的也只有他了,因此担心的问出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和上头的人作对,没什么好下场。】系统看着自己活生生把一副好牌打烂,今天的能量又要输光了。
【行了,你也没有办法帮我醒过来,好让我提前做好准备面对那个第三次跳跃,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随便找个人就结婚了。】季业还没想清楚为什么这一次的任务是奇怪的结婚任务,不过拿任务要挟系统是最好不过的了。
【哎呀,我的祖宗宿主啊,你千万别乱来,要是触及任务底线,不只是我会遭殃,连你自己也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惩罚。那可比以前的那些惩罚严重多了。】系统是真的怕了,自己这边能量输的连棺材底子都快赔光了,要是宿主再捣乱,只出不进,他迟早要报废。
【那你就帮我!】季业顺势提出条件。
【行吧,我试试看,不过就这一次!】系统终于还是妥协了。
季业睁开眼还是一片漆黑,让他有一种还是沉睡的错觉,而脑海里响起系统的倒计时声音,【还有三分钟开始强制跳跃!请宿主做好准备!】
季业暗骂一声,低头正好看的床边趴着的狄答,他好像真的累坏了,窗外有微弱的灯光照进来,打在青年英俊的侧脸。
季业不忍心叫醒沉睡的爱人,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吻了吻,拿着电子笔在一边的记事本上刷刷的写下几行字,没等他画完最后一个句号,那阵昏天黑地的感觉又一次传来。季业只来得及最后看一眼沉睡中的爱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有一种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那人正好又一次睁开眼睛,目光里有错愕和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