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榆看她手摸上门把,方半转回身想继续去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就听林皎又在他身后叫他的名字:“小榆。”
&esp;&esp;“嗯?”沈榆看过去。
&esp;&esp;林皎乌发红唇,奔波忙碌一整天,还要操心温遇旬的身体,眉眼间却毫无浓妆遮盖不住的疲惫,目光沉静,表情很淡。
&esp;&esp;鲜少见林皎摆出这样一副表情,在沈榆的印象中,林皎一向对所有事情反应热烈,却并不是无脑的热情。
&esp;&esp;“你和他,不是有血缘的兄弟吧?”林皎下巴的落点飘在温遇旬身上。
&esp;&esp;她表情堪称严肃,没有多少探究,虽是问句,也让沈榆意识到矢口否认绝骗不过她。
&esp;&esp;林皎猜到了。
&esp;&esp;换做从前,沈榆会担心很多——会不会觉得同性恋恶心?知道了对温遇旬的职业生涯会不会产生什么影响?
&esp;&esp;“没有血缘关系。”沈榆在当下说。
&esp;&esp;他称得上坦然,对林皎浅浅地勾唇笑了笑:“你放心,我们不违背伦理纲常。”
&esp;&esp;林皎瞅他两秒,很快地也跟着笑起来:“我就说,他怎么可能突然想到给我弟弟送个兔子玩具。”
&esp;&esp;再具体的她猜不透了,但多少能意识到玩偶这种看起来和温遇旬完全不搭嘎的东西多少都会和沈榆有些关系。
&esp;&esp;“他很喜欢你。”林皎说,最后挥了挥手,是真的开门走了,“我不排斥所有性向。”
&esp;&esp;林皎的高跟鞋被她踏着带走,病房内再无尖锐的声响,窗户被不当心的拉开了一道小缝,除夕的冷风和平时无异,不带半分年的温暖。
&esp;&esp;沈榆被凉风抽到脸,皱了皱眉,裹紧了身上并不算厚的外套。
&esp;&esp;来得太匆忙,沈榆原本就缺少应对意外的能力,尤其是对上温遇旬,那雪上加霜了,好像每次都要把自己搞得更狼狈才能体现出在意。
&esp;&esp;他很不喜欢自己这样,却也还是觉得温遇旬那种遇到什么事都和自己说“没事”的方法也不是太好。
&esp;&esp;要是林皎没有告诉他,那说不定温遇旬真的能找各种借口,过个几天再完好无损、什么不好都看不出来地站在沈榆面前。
&esp;&esp;只要温遇旬想瞒住,沈榆就永远不会知道。
&esp;&esp;比如兔子玩偶,又比如胃病。
&esp;&esp;窗沿冰凉,沈榆按下铝制的窗锁,指甲冻得发紫。
&esp;&esp;暖气并没很足,沈榆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看了温遇旬的睡脸半晌,将自己的手也放进了洁白厚重的被子里。
&esp;&esp;沈榆一只手偷懒取暖,另一只手去摸温遇旬的额头。
&esp;&esp;他的手心分明地触到温遇旬滚烫的额头,烫得吓人,沈榆想拿床头的体温计给他测测,温遇旬好像对触摸很敏感,在沈榆抽手而去的动作里体会到痒和冰凉,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
&esp;&esp;温遇旬高烧反应没平时快,脑袋转不过来,眼里空空地盯了沈榆好久。
&esp;&esp;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该被林皎告知自己没事,现在待在家里睡大觉的沈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