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拆线了,”裴彧不依不饶,“现在总可以?”
沈知意还是不放心,“再过几天吧。”
“我问过医生了,”裴彧忽然起身,抱着她往楼上走,“现在就可以。”
“你什么时候问的?”沈知意反应过来,“连这个都问医生,你真是……”
卧室床头放着两支玫瑰,有很淡的香气,沈知意只闻到一丝,很快被裴彧的味道遮盖过去。
夏季衣服轻薄,沈知意身上真丝的长裙轻易就被褪下,裴彧滚烫的手掌贴上来,令她眯了眯眼。
裴彧心口处的手术创口已经结痂,跟之前相比变得更显眼。
“当时……”沈知意在他那处伤疤上吻了吻,“你是不是差点就没命了?”
她是从秦秘书口中得知这个伤口的来历的,也是那时知道,原来这颗险些就贯穿裴彧心脏的子弹是出于裴父的手笔。
裴彧沉默了一会儿,握住她的手,“不是,他是故意打偏的,不会要了我的命。”
当时父子俩夺权戏码已经白热化,在国外一艘游轮上谈一笔能决定他们谁输谁赢的交易,裴彧赢了,裴父向他开了枪,只是上岸后裴父紧接着遭遇车祸,彻底一败涂地。
沈知意无声地抱住他。
其实她身上也有一些伤疤,刚签约经纪公司时就想尽办法去除掉了,只是偶尔打量自己,还是觉得那些伤疤牢牢锁在她身上,她甚至记得每一处伤疤是怎么来的。
很不幸,他们都有不称职的父亲。
一场情事结束后已是后半夜,沈知意顾忌着裴彧的伤,不让他做太久,因此结束后她比往常要有精神一些。
“我在潇然那里看到几张你小时候的照片,今天跟管家聊天时,她也给我找出了几本相册。”
裴家孩子多,裴彧小时候并不算起眼,甚至裴父因为他母亲的缘故对他多有冷落,真正重视起这个儿子,是在他开始上初中之后。
沈知意把相册找出来,“这张是你十三岁的时候吗?”
裴彧低头看。
那是一张家族合照,十三岁的裴彧站在最角落,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漫不经心地看着镜头。
他那时眉眼稚嫩,很像裴父,就是不爱笑,不如裴父温和。
“嗯,”裴彧陪她翻相册,这些照片他也是第一次见,“刚上初中。”
“好酷的样子,”沈知意仰脸笑,“我要是见到那时的你,肯定不敢跟你说话。”
裴彧挑眉,“有吗?”
他倒是常听别人说他脾气坏,但自己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懒得搭理不相干的人。
“我最喜欢这张,”沈知意给他看后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于梅里雪山,裴彧那时还不到十八岁,恰好是初见沈知意前几个月,高高瘦瘦的少年仰头看着远方,面庞精致冷淡,有种旁人莫及的矜贵。
裴彧告诉她,“这张照片拍摄后的三个月,我见到了你。”
沈知意怔了下,原来她那时见到的他,其实长这个样子吗?
她心中忽然一动,“我们回去看看吧。”
回到他们初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