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实际情况,恐怕也的确如此。童望君拿了扫帚进来,将地扫了一下,屋里收拾的差不多,然后才出门去地里。陈珂手里提着塑料桶,我爸提着一袋小树苗,我妈和童望君两人合力提着树苗,我抱着陈乐,她手里有一个小锄头,一晃一晃的,让我心惊胆战,生怕她一不小心朝我脑袋上面来一下。“锄头不能对着人,知不知道?这上面是铁,碰到人会流血的,懂不懂?”我借着走路的功夫又给女儿普及知识。“哒哒……爸……爸……”陈乐已经会喊几个简单的音节了,锄头仍旧晃着,显然没听懂我的话。入眼的地方都是田地,视线很空旷,与城市的楼宇汽车形成鲜明的对比,陈珂和陈乐很高兴,这样的景象对她们来说很难得。像是在春游。路上碰到几个早起劳作的村人,看到童望君的时候有些讶异,有人甚至盯着童望君不住的看,像是要看个花出来一样。“回来啦,带着儿子儿媳妇回来了?”“两个女儿像她妈,长的真漂亮,以后肯定是美女,有这样的儿媳妇真是好。”“过年的时候怎么没带着媳妇回来啊,陈进?”“嗯,买了些树苗,地荒着也浪费,种些树苗。过年忙,没有时间。”我爸客气的回着,没有多说话。我妈一声不吭,走远了后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些人没一个好的。”“我和童望君离婚的事村里面都知道?”我问我妈,“这样的事以后别再跟村里面的人说了,闲言碎语的让人烦。”“我怎么会跟村里面人说呢,我从来没提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妈说道。我看了一眼边上的童望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别在意他们说的话,村里面人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娱乐,就喜欢八卦,不要理他们就是了。”两个都是好姑娘都说农村人淳朴,我自己还有我爸妈都是农村人,但不可否认有些农村人真的很让人生厌,他们的话像是在关心,可实际上却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也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仿佛别人落魄了,糟烂了,出了变故了,他门就能变得好一些一样。这种状况并非农村人特有的,可农村左邻右舍互相都认识,谁家里有点什么事全村立刻就知道了,城里独门独户,守着自己的小家,很多人可能住了几十年都不一定清楚隔壁住的邻居是男是女,家里有几口人。“没事。”童望君摇头,“你不是常跟我说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吗,怎么现在别人才说两句你就生这么大气。”“我自己不生气,只是担心你会有想法。”我道。我和童望君离婚了,但不管怎么讲,我和她之前毕竟是夫妻,而且还有两个孩子,感情肯定是有一些的,况且这次回来是我主动打电话给她,于情于理应该保护她才对。生活不应该在意别人的看法,可有些时候往往身不由己。不与人交往,与世隔绝,特立独行会被视为奇葩,成为旁人眼中的另类,显得格格不入。与人交往又得忍受这些闲言碎语,没有一个良好的心态根本不行,心稍微脆弱点处处都是折磨。“爸爸,我们三人合种一棵树吧。”到了地里,陈珂拿了一株小树苗跑了过来,跟我和童望君说道。“好。”我笑了笑,将怀里的陈乐也放下,不忘叮嘱一声,“别到处跑,小心点别摔倒了。”地已经很久没耕种了,都是杂草,泥土很结实,在一边地角的地方有四五株果树,两株桃子树,三株橘子树,种了有些年头枝繁叶茂的,看着很喜人。桃树上面还结了一些花骨朵,冒出了一些绿意。陈乐颠颠的跑了两步就被绊倒,我吓了一跳,忙跑过去将她手中的锄头拖了过来,将一株果树苗塞到她手里,哄了两下,她才没哭,抓着树苗在那扯着叶子,嘴里咿咿呀呀的。天气很好,一上午的功夫两袋树苗全部种了下去,浇了些水,施了肥。最外面的地方,有一株几乎光秃的树苗,就只剩下四五点绿叶,就这还是从陈乐手里夺抢救过来的,否则一点叶子都不剩。“爸爸,这树要多久才能够长大?”陈珂看着自己种下的一棵树苗问我。“怎么了?”我问她。“等树长大了,我要在上面写上爸爸还有妈妈的名字。”陈珂指着身旁的小树苗,“我记住了,就是这棵树,这是我种的。还要写上小乐的名字,我们一家人的名字都写在上面。”“行,等它长大了我们一起回来,你就在上面刻字。”我笑着点头。陈珂种的这株树是橘子树,等树长大,能在上面刻字至少还要五六年的时间,那会儿她还能记得现在说的话。“走吧,回去了。”我爸招呼着,拍了下身上的泥土,抱起了陈乐。“不行,等一会儿,我要在上面做个记号,免得忘了。”走了两步的陈珂停了下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要在树苗上做记号。“在边上插几根树枝吧。”我说道。“不好,树枝会枯的,会烂掉。”陈珂没有同意。“用头绳吧,挂在树枝上面。”童望君从口袋里取了一根头绳给陈珂。“好,就用这个。”陈珂接过头绳,在她种的那棵树上缠绕了一下,很聪明的没有缠死,留了一个很宽松的口。弄好之后,陈珂看了又看,然后拍了一下小手:“好了,就这样吧。我们走吧,等它长大了我们再过来。”在家里吃了饭后,我爸妈出去走了几家亲戚。不远,就在村里面,有几个长辈,还有我的叔伯家,这些都是比较近的,远一些的不方便,时间上来不及。我本来不想去的,我不怎么喜欢走亲戚,我妈非得拉着我去:“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你还待在屋里面不动一动,过年本来就没有回来,这会儿要再不去别人该说闲话了。”“让他们说好了,以后又不怎么走动。”我不在意的道,他们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有些时候亲戚还不如朋友靠谱,在你困难的时候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反而给不了帮助,给你的可能是寒心,朋友却有可能让你感受到在亲戚那感受不到的温暖。亲戚,朋友,其实没那么重要的区别,还得看人。如今的社会,除了至亲,旁的血缘关系其实就是个笑话。“又不是让你走旁的亲戚,你叔那该要走一走吧?你出去胡闹的那会儿,你叔帮了不少的忙,送了10万块钱过来,这个道理你难道都不懂?还有你大伯,也帮了不少忙,把东西提着跟我一起过去。”我妈道。“脾气不要那么倔,你不能指望别人帮多大的忙,但困难的时候,他们既然帮了你,就要记得别人的好。”“去吧,三叔和大伯帮了你不少的忙,你应该过去看一看。”童望君在边上也跟着说道。我想了想,点点头,大伯和三叔都是我爸的亲兄弟,我的确要去走动一下,便跟着我妈还有我爸一起过去了。走亲戚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在家里面坐一下,聊会天,问一问工作,问一问男女朋友,还有孩子的事情。得意的更得意,失意的更失意。“妈,怎么家里还找我三叔拿了10万块钱,是因为我赌博?”回去的路上我问我妈。“不是这个事还能是什么,你这孩子,长这么大了一点都不懂事,你三叔还有你大伯那是外人吗?他们或许有时候做的不对,但困难的时候多多少少会帮着些。”我妈说道,“你不喜欢走亲戚,旁的亲戚可以不走动,我和你爸走就行,但你三叔和大伯这,每年回来,你都要走动下。”“我知道了。”我点头,“那我大伯呢,他帮了我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