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有西洋国派遣使臣来访我大清,这个是他们进贡的贡品。”弘历很随意地说道:
“我那边摆不下了,便放你这里吧。”
那日他是亲眼看见她两眼发光地盯着他书房里的那个钟表瞧的,那她应该是喜欢这西洋钟表的吧。
“放不下……放我这里?”高向菀一脸探究地看着他,就算真的他不喜欢,排队也还未轮到放她院里吧。
弘历难得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负手挺直腰板道:“这可比你那半年的月例值钱多了。”
“所以,这算是对罚我月例的补偿?”高向菀踱步到他面前,仰头定定地望着他。
弘历垂眸看着她,“什么补偿,我只是……”
“你知道了出府的事情是金格格在背后诬陷我的,是吗?”高向菀打断他的话,语气肯定地问道。
同一天罚了金寻雁,不可能是因为别的事情,而他这么轻易地就解了自己禁足,将她的人还给她,如果这都不能证实她的推测的话。
那么这块钟表就给了她充分的定论理由了。
弘历脸色变了变,“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好像从未与任何人提到过他已查出实情的话吧。
“这么说是真的了。”
高向菀退后两步,看着他的的神色中有些受伤,但更多的是不甘和不解。
“为什么?既然你知道了是她,为什么不为我平反?”
虽然早上她就已经猜到几成了,但当真的从他这里证实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像被什么扎了一下一样。
他不知道便算了,知道了也任由她被冤枉吗?
他不是一代明君吗?
弘历被她那凉心的神色看得心头一颤。
“当时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若是再当众掀翻,那福晋也会担着办事不力的责任,况且金氏我也已经严惩……”
“所以……是因为不能让福晋受委屈,是吗?”高向菀低低地问道。
弘历顿时一噎,怔怔地看着她。
从理性的角度分析,他确实有着要维护福晋声望的考虑,但也不全是因为她,这么做是权衡了各个方面的因素之后,得出的最合理的解决方式。
况且当时他正在气头上,也存在着与她置气的因素。
多重因素结合,他是没有给她平反,但该为她讨回的公道他一点没含糊。
弘历并不认为自己的决定错了。
可当望着她受伤却极力掩饰的眼神,他的心莫名地揪了揪。心中的每一个理性的,不理性的理由他一个都说不出口了。
“也对,确实是应该先考虑福晋的,我算什么呢。”高向菀自嘲地轻笑道。
她飞快地撇开了脸,深呼吸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当她再度转头过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一个轻松的笑脸。
“既然爷那么大方送我这块钟表,那妾身就却之不恭,收下了。”
毕竟这可是她花了半年的月例和背了黑锅为代价换来的,为何不收?
看着她明知道实情却还笑着接受这一切,弘历忽然觉得心中很不舒服。
“如果你心里有怨气的话,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