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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缠绷带的女人似乎已经死了心,她既不反抗又无逃跑之意,趴在小五郎指定的角落里哭哭啼啼,身子一动不动。

无论怎样看,她现在那副可怜的样子都和迄今为止的疯女人一模一样。这个女人真是那个凶手‐‐地狱的滑稽大师吗?&ldo;我一点也弄不明白事情的真相,照你这样说,这个女人并不是疯子啦?&rdo;

相泽氏半信半疑,首先请小五郎为自己解除第一个疑团。

&ldo;对,她只不过装疯卖傻,她的演技非常高超,难怪丽子小姐会同情她,她唱的童谣,谁听了都会止不住掉泪!&rdo;

白发苍苍的老男仆铿锵有力地回答。

&ldo;噢,原来是一个假疯子啊!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疑团莫释。这个女人和被化妆广告人监禁在阁楼上的那个女人并非同一个人吧?就是说不知什么时候在医院被偷梁换柱了,对吗?&rdo;

&ldo;不,不对。被监禁在阁楼上的女人正是这个女人。&rdo;

&ldo;真是奇怪呀,这个女人不是被化妆广告人诱拐的受害者之一吗?说她不是受害者而是犯人,和化妆广告人是同一人物,这点我还是弄不明白……&rdo;

&ldo;是啊,不管是谁都会有你这样的疑团,这正说明犯人伪装得巧妙。我刚才说这女人不是疯子,但那只是说她不是像你们所想象的那种疯子。从另一种意思上讲,她确实是个疯子,是一个具有超群出众的智慧和判断力的疯子,换句话说,是个可怕的地狱天才。&rdo;

&ldo;嗯,这么说……&rdo;

相泽氏对小五郎的立意非常感到不可思议,一时表达不出下面的话,少顷,硬着头皮接着说道:&ldo;就是说在你们袭击那个空房的时候,阁楼上并非有犯人和这个女人,而是只有她一个人,您的意思是这个女人自己把那个烈性药撒在了自己的脸上……&rdo;

相泽氏没说完又惶悚不安地闭上了嘴。

所有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鸦雀无声,寂静中只有缠绷带女人微弱的、时断时续的抽泣声。

这时,前门传来了急促的叫门声,不一会儿,身穿西服的白井清一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他尽管知道小五郎化装成老男仆住在相泽家,但尚不清楚其真正目的所在,所以当听说疯女人就是真犯人时仍不免惊诧不已。

&ldo;白井先生在一定程度上是知道此案秘密的,但真犯人何许人也,我在此之前也没有十分把握,所以对白井先生也没有挑明这一点。

&ldo;那么我为什么认为这个女人就是真犯人呢?下面谈谈我的理由。她本人在场,所以如果我的推想有误,想必这个女人会给我订正的。&rdo;

&ldo;老男仆&rdo;小五郎调整了一下二郎腿,开始叙说这一荒诞不经的杀人事件的真相。

魔鬼的伦理&ldo;总而言之,如果深入思考一下这起事件,再通过犯人本身的坦白对其犯罪动机进行细致考察的话,恐怕可以写出一部饶有趣味的小说,不过我现在只能把应有的论据简单地谈谈。

&ldo;当我在麻布的那所空阁楼上发现这个女人呻吟的时候,头脑中就闪出一个奇异的想法,那里压根儿没有另外一个男人,就是说这个女人正是那个被称作地狱的滑稽大师的杀人魔王。

&ldo;世上总以为犯人都是男人,认为只有男人才去诱拐年轻美丽的姑娘,但是作为侦探必须时刻想到人们所不相信的一面,不能被表面东西迷惑住,要看穿它的背面。

&ldo;使我产生怀疑的第一个论据是这个女人被烈性药把脸弄得不成样子,有人认为是别的犯人在从阁楼逃跑时把这个女人弄成这副样子的。这只不过是个常识,是停留在表面上的见解。正因为谁都会那样想,所以聪明的犯人就利用其作为欺骗的诀窍。罪犯的魔术诀窍总是以出人意料的形式隐藏在一般常识的背后。

&ldo;假设在我们从四面包围那所空房时,犯人还隐藏在阁楼里,而且如果完全无路可逃,那么他将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呢?假如那人是伪装的男人,而实际上是女人的话,她只要恢复原状哭倒在地便可蒙混过关。这样一来,我们就会以为这个女人并非犯人而是被犯人监禁起来的可怜的受害者之一。

&ldo;可是仅仅恢复其女性面目哭倒在地还不够,因为一旦被看见了脸部很快就会暴露天机,犯人是决不会让我们看到她真实面目的。为了摆脱这一难关,犯人确实选择了果断却又残忍的方法,就是自己用自己的手将烈性药撒在了脸上。以上的假设,你们认为怎么样?&ldo;当然起先我对此并非确信无疑,只不过设这样一种假说而已。但后来随着推理地不断深入,这一假说一步一步地增加真实性,其它情况全都开始证实了这一点。

&ldo;犯人为什么装扮成化妆广告人?这荒唐的主意只不过是为了恐吓人呢?还是另有别的意思在其背后?就是说犯人为了掩盖其真面目而需要那种像墙壁一样的浓妆。而且仅靠化妆还不够,必须将面孔全部涂盖上,这里面也许有什么特殊原因。

&ldo;假如犯人是女性的话,这种疑问就陡然冰释。女人要扮装成男人,与其穿普通的男性服装,不如穿那种肥大的衣服,戴尖顶帽,搽胭抹粉。采取这种把脸和女性身材完全遮盖起来的方法易如反掌。

&ldo;在如此反复思考的过程中,我忽然意识到本案中的两个异常的一致。楼上的这个女人的脸被损伤得不成样子,这并不是第一次,在这起事件的开头就已经发生过一次类似的情况,被封在那尊石膏像中的野上宫子的面孔不是也被损伤得丝毫辨别不出本来面目了吗?&ldo;化妆广告人搽胭抹粉的假脸,犯人自己用烈性药改变自己的面目,还有第一个被害人面孔上那可怕的伤痕,这三者严重地刺激了我的神经。尽管手段不同,但全都是为了掩盖真面目而采取的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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