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采萱笑了笑,“以后别这么说了。孩子勉强能听得懂话了。”
抱琴也没生气,收敛了面色,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张采萱跟她说了一下秦舒弦和周秉彦的纠缠,叹口气道:“当初我在府上,有听到秦舒弦幽怨的说周秉彦答应过她要娶她,没想到长大了他食言了,她却还放不开。”
抱琴一愣,“是哦。”
她是楚府丫鬟,这些事情也隐约听说过的,尤其是楚霏霏那个难缠的表妹,好多次她回娘家都是因为她。
“我知道了,往后再不说了。”抱琴慎重道,又有些发愁,“孩子都慢慢的大了,我只要一想到嫣儿以后要嫁人伺候公婆我就受不了,夜里还睡不着,伺候我我都舍不得,还要去伺候别人,我想想就气得头疼,昨夜我想了半天,要是伺候你,我就没那么难受了,离得近,她被欺负了我还能跑过来找你讨要说法。”
这才是真正的胡思乱想。
张采萱失笑,有孕的人容易多想,抱琴这大概也要算一种,想了想劝道:“别想那么多,要是真舍不得,到时就和你现在一样,大不了招赘,放在眼前看着,总不会担心她受欺负。”
抱琴眼睛一亮,“你说得对,我让涂良认真点干活,多打猎,到时给她造个独立的小院子,就在我们家隔壁,那我隔壁的地就不能卖了,谁买都不行。”她越想越美,“采萱,你果然聪明。我就想不到这个。”
“我决定了,嫣儿以后不嫁人,只招赘,我出房子。”说到兴奋处,一拍手道,“这样还没有公公婆婆要伺候。”
她兴冲冲起身,“我回去做饭了,晚上跟涂良说这个。”
张采萱含笑送她出门。
村里各家忙的时候,还有一家人不忙,就是婉生他们家,只有几分地,里面还种了不少老大夫挖来的药材,有些药需要的土质肥沃,但是张采萱卖给他们的荒地里的土却是不行的,于是,老大夫学着张采萱去山上挖土回来种。冬日里还能抱进暖房去,确保药材不会被冻死。
秦肃凛不在,婉生还跑来找她做针线做了半天。张采萱也不觉得无聊。
日子渐渐地到了正月底,村里大半的人家地里都撒了种,空闲下来的人们就往西山上去了。
也有些人蠢蠢欲动想要去镇上,主要是现在各家家中的盐和针线这些东西过了一个冬日都消耗得差不多了,而且妇人们闲下来之后难免就要缝缝补补,没有针线可真不方便。
秦肃凛没想着去,他最近正和陈满树一起去砍柴呢,还是麦生跑过来问他,要不要去。
“不去。”秦肃凛一口回绝。
张麦生有些为难,“秦公子,我们家的糖没了,福到的米糊糊不放糖的话,他就不肯吃。”
秦肃凛面色慎重,“初一那天受伤的人,还有下不来床的,我可不想受伤。”
麦生满脸沮丧,“村里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去,但是我的糖就要没了,那糊糊吃起来粗糙,有点剌喉咙。”
现在去镇上买米糊糊不方便,村里好多人自己做,他们一般不脱皮就这么磨粉,那是随便怎么磨都都很粗糙的。
秦肃凛见他皱眉思索,道:“我们家去年买来做米糕的糖还有一些,你要不要?”
“要。”麦生满脸喜色,“你们家真的有吗?”
秦肃凛点头,转身回屋,拿了半罐给他,“只有这么多了。”
麦生却很高兴,“够了,我拿回去,慢慢的给他戒了糖换成盐。”又想起什么,问道,“只是我拿什么跟你们家换呢?”
秦肃凛想了想,“就拿今年得白米吧。”
麦生点头,欢欢喜喜走了。
村里的人确实是有白米的,不过得如张全富那样有水田且土质肥沃的才能种出来,而且产量不高,不过价钱好,每年的存银基本上都是那些白米换的。
除了张麦生这样实没办法要去镇上一趟的,村里大部分的人都不想出门。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样足不出村的样子。
暂时还行,本来去年定下的规矩是十日去一次,今年根本就没有人提这茬,村长也没逼大家,毕竟闹出人命可不是玩的,全由的手现在还吊着呢,别说干活了,自己洗漱都要小心,就怕一个不好恢复不了,可就一辈子的事情,真的完了。
二月初,地里的苗已经长出,绿油油的很是喜人,就算是如此,村里人也没有放松了暖房,那里面现在每年的收成也不少,秋收过后交了税粮,就指着暖房贴补了。
天气回暖快,张采萱还去后面的地里看了看竹笋有没有长出来,最近两年,这竹笋在欢喜镇上也多了起来,秦肃凛去镇上时还会带上腌好了的卖,张采萱加了些香叶和一点点辣椒,味道还不错,又能放许久。因为这个,他们换回来不少银子,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等到第二年竹笋长出的时候,镇上就多了好些卖腌笋的,甚至酒楼里也有了这个菜色。
村里也有人去采,去年卧牛坡那边的竹笋张采萱就没采到多少,大部分被村里人收回去了。
今年天气好,只有采得更多的。张采萱也不强求,反正他们家后面的那片竹林里也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