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乡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刘万全装傻充愣,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应对厉元朗的愤怒。
“你做的事情你自己知道,不用我给你挑明了吧。”厉元朗咄咄逼人的目光,看得刘万全浑身直冒冷汗,后背凉嗖嗖的。
不过,他依旧梗着脖子,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着说:“我做了什么事,我好心好意求你解决问题,你却对我这样的态度,太过分了吧。”
“是我过分还是你过分!”厉元朗说话间一把将芬迪公文包抓过来,拉开拉链,把藏在里面的针头摄像机拽出来,狠狠摔在办公桌上面,冷着双眼怒视刘万全。
“这……”刘万全脸涨通红,横肉纵横的沟壑间,有深红还有浅红,颜色不均匀导致他的大红脸,一块一块的,难看至极。
厉元朗毫不客气穷追猛打怒斥刘万全:“刘万全,你拿钱贿赂我是彻底找错了人。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我奉劝你识时务,尽快去公安局投案自首,或许还有宽大的机会,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刘万全露出狰狞面目,咬牙切齿的吼道:“厉元朗你也别在这里给我讲大道理,我刘万全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从干这一行起我就知道,要么荣华富贵,要么地狱深渊,既然敢拼敢赌,就不怕掉脑袋。”
接着,刘万全又冷冷的说:“仅凭你那几张破照片就想定我的罪,你把我想的也太简单了。实话告诉你,我上面有人,那个人位高权重,不是你一个小乡长就能把我怎么着。今天我把话撂这里,识相的,你拿走这张银行卡,对那天所看到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年我还会给你分红,足够你这辈子有享不尽的好日子。不然的话,我会让你当不成这个乡长,光着屁股滚出水明乡。”
厉元朗无所畏惧刘万全的威胁,对于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大义凛然,从容面对。
他同样报以冷笑:“好哇,我倒要看看你刘万全有多大的能水,一个村支书要左右一个乡长的官途命运,话不要说得太大太满。”
“走着瞧!”刘万全一把抓过桌子上的公文包,紧走几步又折返回来,将那张银行卡揣进兜里,狠狠瞪了厉元朗一眼,摔门悻悻离去。
正好张国瑞端着茶杯要进来,差点和刘万全撞了个满怀,还半开玩笑的说:“老刘,这么着急是不是要去捡钱?”
刘万全根本理都没理,气哼哼快步离去。
张国瑞不明所以进来问厉元朗,刘万全是不是来找麻烦了?
因为涉及案情,厉元朗不方便透露更多,只是淡淡说了句:“我和刘万全针尖对麦芒是早晚的事儿。”收拾好东西一拍张国瑞的肩膀说:“叫上吴姐和韩卫,咱们去老高那里喝酒去!”
高灿儒的活鱼馆建在鱼池旁边,不少钓鱼发烧友在这里钓完鱼后,就地加工,吃着鲜嫩的鱼肉,喝着自酿的玉米烧酒,甭提多惬意了。
活鱼馆生意还算不错,平时就顾客盈门,尤其大礼拜,几乎爆满。
高灿儒早就得到消息,已经备好一桌全鱼宴等候了。
厉元朗和张国瑞还有韩卫率先赶到,吴红丽有事耽搁晚来一步。四个人坐好后,高灿儒指挥着老婆往桌子上端来一盘又一盘的鲜鱼菜肴,什么凉拌、清蒸、红烧、清炖还有鱼丸汤,搭配几个自家菜园种的无公害蔬菜,摆了满满一桌子。
高灿儒的小舅子掌勺,他老婆和小舅子媳妇忙前忙后,高灿儒闲暇时候,常去厨房打下手,宰鱼和给鱼称重这样的脏活他全包了。
大家彼此熟络,又是常在一起关系不错的同事,吃起饭和说话随便许多。
吴红丽听张国瑞提起刘万全,说他是从厉元朗办公室带着火气走的,便提出她的新发现,她来的时候,看见刘万全和马胜然一起坐车离开。
明天就要召开全乡了,别不是这俩人背后搞小动作,对厉元朗不利,吴红丽提醒厉元朗不可轻视,要想好应对策略才行。
“该来的终归要来。”厉元朗坦然说道。
张国瑞端起酒杯和厉元朗碰了一下,分析道:“元朗是县委推荐的乡长人选,马胜然再狂妄自大,也不一定会违背县委意志,让元朗落选,这可就是大事件了。”
高灿儒扶了扶眼镜框,微微摇头道:“马胜然这人根基深,又在省里面有人脉关系,从来不把县委放在眼里,就是出了厉乡长落选的事情,县里能拿他有什么办法?没办法,凉拌。”还就事论事的夹了一口生拌鱼吃进嘴里。
官面上这些事,韩卫插不上嘴,只能带耳朵听着,至于能不能听进去,只有他知道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却也想不出来好的办法,就只有喝酒了。
这一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除了韩卫要开车没喝之外,包括厉元朗在内全都喝多了,醉到什么程度,反正怎么回来的,一概不知。
刘万全和马胜然搅在一起对付厉元朗,他怎能不重视,不小心提防?怎奈无计可施,只有借酒消愁,用酒精麻醉自己烦乱的灵魂。
第二天一早,厉元朗醒来头痛欲裂,喝了几口凉白开,总算缓解一些。
他没有胃口就没去食堂打饭,坐在床头拿出手机,犹豫着是不是要给金胜打个电话。
说实在的,他心里真没底,若是落选,抛开刘万全背后串联搞他不提,单是传讲出去,该有多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