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店的时候天都快黑了,进到包间里,那叫一热闹,圆形转盘上放着各色菜肴,但都没人碰,大伙全把眼睛盯到那几瓶白酒上,双眼直放光,牛嫂在旁边坐着,正被三炮几个恭维着,笑得花枝乱颤,牛哥见缝插针,“媳妇儿你今儿真美,我能多喝几杯不?”
他媳妇儿是个四川人,长得水灵灵的,但性格可辣,捧着脸羞答答的笑,说话却一点不羞答答,“谢谢你。要不得。”
牛哥:“……”
瞧这妻管严的怂样,乐得大家伙直起哄。
顾赵东以为自己这算是来的最晚的了,没想到还有个比他更大牌的,饭菜全都上齐了,还迟迟未到。不是别人,正是牛家现在唯一的知识分子,牛妹。
“嗳我说咱牛妹到底来不来。”王超实在忍不住了。以前年轻的时候王超就一直暗恋牛妹,分隔的这几年,王超记忆里都还是牛妹穿着枣红粗麻花毛线衣的样子,扎一大马尾,每每想到都能勾起王超无尽的想象,好容易再见面,这家伙等半天不露面,可把王超憋坏了。
牛哥也纳闷着,来时还在电话里说刚下班,她上班的地方离这不远,打车十五分钟准到,“说知道这丫头搞的哪一出,这样咱先吃着,甭等她了。”
“那可不成,要那妮子来了看咱吃的一点没剩,准抄凳子砸。”
牛妹那泼辣劲饶是隔了这么多年都还让这群老爷们记忆犹新。
“那我再打个电话催催。”牛哥掏出电话往回拨,贴在耳边好半晌都没人接,牛哥再接再厉,又拨过去,这回倒没响几下就接通了,牛哥没好气,“疯丫头,谱儿还大,咋还不……”
话没说完便生生截断,牛哥脸色猛然一变,冷声道:“你谁?”
在座的各位也察觉出不对劲,纷纷闭上了嘴,望向满脸凝重的牛哥,霎时间包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话里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也不那边说了些啥,牛哥一拳砸在桌面上,大骂起来。
“我他妈哪对不起你了李老二,有什么冲我来,放了我妹。。。。。。好你给我等着。”
挂断电话牛哥转身就要走,顾赵东就坐在旁边,一把抓住他,“干嘛去你?”
“放手,我妹被抓了,那边要整死我,老子得去。”
顾赵东冷哼一声,“就你一人?你他妈多大能耐,不当咱是兄弟?”
牛嫂也坐不住,“老牛你莫冲啊,你一个人有个啥子用!”
“就是老牛,忘了咱当初怎么抢地盘的?”
“是哥们不?老子前几天还抱怨好日子过太久又长膘了,正巧今儿就去运动运动。”
牛哥一愣,望向在座的各位,大伙纷纷起身,摩拳擦掌,恍惚间放佛又回到了十几二十岁的他们,初生牛犊,没见过更大的世界,天不怕地不怕……牛哥只觉得全身都沸腾起来,血液的流通让他头脑发麻,他大喝一声。
“哥几个!抄家伙!”
……
顾棠从健身房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忽然想起顾赵东今天晚上的钙片还没吃呢,半夜指不定又得抽筋狼嚎,受罪的可是自己。想到这顾棠赶紧开车回农场,捎上钙片打算给顾赵东送给去,不能怪他扫兴,临近预产期啥都不能马虎。
到了酒楼下,顾棠给顾赵东打了个电话,那边嘟嘟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声音脆生生的,有点急,“喂您好。”
顾棠楞了半秒,“你是?”
“先生你好,我是君悦酒楼的服务生,请问您是牛先生的朋友吗?”
顾棠嗅出点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这手机怎么会在你这?”
“是这样的先生,在席间牛先生和他的朋友突然全走了,开的酒还没付呢,就留下这手机在这,您要方便的话能帮忙把钱给付了吗,我们这也挺为难的……喂?先生你在听吗?喂……?”
“……”
顾棠没时间听她继续叨叨,电话都来不及挂,调转车头就走,车子在大马路上疾驰,这茫茫黑夜的,城市这么大,该去哪顾棠一点线索都没有。猛然想起前段时间顾赵东拿他手机给和尚通过话,顾棠当即将车停靠住,翻出通话记录。
一阵忙音之后,终于接通,和尚结结巴巴道,“谁…谁啊?”
“叔是我顾棠,我爸和你在一块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