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你多次救驾,朕和策英都心怀感激。策英、鸿儿和伱,三人都年轻,有些先祖未曾完成的伟业,却是要托付于你们。”
“老臣遵旨!”
“臣,定然忠心桓王,尽兴辅佐。”
英国公和顾廷烨相继行礼,他们两个没有靠上前去。
临近皇帝,是桓王和楚相的特权。
“朕话说的不多,但诸位都是忠正之臣,大周脊梁。策英,务必善待。”
赵宗全望了望几人,又望向赵策英。
这句话一说,有点为桓王拉拢人心的意思,偏偏顾廷烨和英国公是真吃这一套。
没有这句话,在相当一段时间,他们的心都不能真正的安宁。
特别是英国公,他可没有顾廷烨那样从龙之事,也没有顾廷烨和桓王的兄弟情。
说完这话,赵宗全挥了挥手,“策英留下,诸位退下,偏殿等候吧!”
他快不行了,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有点抽象,但确实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相比于昨天,他今天身体明显好了不少。
至少,已经可以说这么多话,可以稳稳的坐起来,而不是半死不活的昏厥。
众人相继退下,就连皇后也在赵宗全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赵策英连忙上前扶着父亲,聆听单独的叮嘱。
赵宗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喘息,“策英,我知道鸿儿这几年有点权势滔天,你也心有忌惮,是吧?”
看着父亲郑重的神色,赵策英微微点了点头。
六部有四部都有表弟的人,内阁两位大学士是表弟的人,九卿也有好几位都是表弟的人,两京一十三省也有四五位布政使是楚系的人。
这样的权势,实在太夸张。他能看出表弟有点被人推着往前走的意思,但这并不妨碍他有点忌惮。
长子坦然的承认,赵宗全当即会心一笑,“你忌惮鸿儿,也是常情。相比于为父,鸿儿和你是同辈。平日里鸿儿和你说话固然有尊敬,却并无敬畏。”
赵策英沉默了,没有说话。
要是没有桓王这个身份,他不觉得自己压得住表弟。
谈笑间调度两京一十三省各项事务的能力,他是真学不会。
两京一十三省实在太大,表弟可以让各路井井有条,甚至抽空去吃点茶酒,他。一路的事务就足以让他没有空闲时间。
他也看过表弟是怎么处理的,主要看两京一十三路的统计数量,赋税,灾情,予以批示。
这些他都会,但没有那么快,也没有那么熟练。
一个事情,他看半天未必看得到本质,也未必有想法和处理办法,不能予以地方官吏指示,表弟看一眼就写批示。
他也认真的学了,但是差不多的一件事情,可能因为某一点小细节不一样,处理方式又不一样。难,这是天资的差别,他是真的学不来。
以往,太后党和新帝党争斗,表弟彪悍的战绩只会让人心安,表弟在大殿怒怼太后,使得太后迷途知返的事情,更是让人高兴。
但,党争落幕,急流勇过。
如今,表弟宰执天下,回首一看,这般强劲的能力,怎能不让人忌惮?压不住啊!
赵宗全目光炯炯的望向长子,此时的他仿若可以洞察心扉,“策英,太后党和帝党的事情早就过了。但太祖一脉和太宗一脉的事情永远不会过。你扪心自问,可驾驭得住内阁的几位大学士?”
赵策英微微皱了皱眉头,旋即摇了摇头,“压得住,驾驭不住。”
皇权在手,压一个内阁大学士没有半点难度。
但,压不等于驾驭。
内阁那几个老东西水平实在太高,一件看似不经意的小事情,可能都有大动作。
在表弟宰执天下的这三年,他清晰的看到了内阁的诸般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大有说法,看似是小事情,实际上可能影响一州一路千万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