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应知鸢的反问,王氏也陡然反应过来了,自己刚才的问话确实有不妥之处。
要是昨天王见路根本就没来得及见到应知鸢就被南昭王给扣下了,那么应知鸢确实不可能会知道王见路的名字和身份。
但是王氏是不可能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她用更加冷傲的声音问道:“见路是王府最受宠爱的小辈,昨日同样去了承恩侯府的宴席,穿着一身月牙白的衣裳,仪容俊美。他昨日同我说想找你去玩,便从宴席离开了,我估摸着他是去找你了。这么说你可想起这是谁了,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见过他?”
应知鸢虽然一早就知道了王氏口中说的是哪个家伙,但她依旧故意装作努力思索的模样,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地道:“哦,原来二婶说的是那个登徒浪子啊,没想到二婶口中盛赞其为人斯文有礼的王家小公子,竟然如此猛浪,实在是让我意想不到呢。”
王氏本来以为自己找错人了,没想到听应知鸢的意思——她昨天已经见过王建路了,并且房间都还按照她们的计划强迫了她?那为什么现在应知鸢还能够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王见路却被抓去了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理寺?
想到这个时候王见路可能正在大理寺里面受着什么非人的折磨,王氏都顾不得计较应知鸢刚刚挖苦讽刺王见路的话,顿时开口道:
“你既然昨天见到了他,为什么最后没和他在一起,害得他……害得他……”
应知鸢听着王氏说的这话,顿时觉得无语凝噎。
不是,这位大婶,难道你心里没点逼数那王见路来找本小姐是存了什么恶毒的心思吗?还问我为什么不跟他待在一起?
这岂不是废话,这个朝代对女子的束缚,虽然比起她前世在历史上读过的几个朝代来要好上不少,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就凭借王氏等人对她的不怀好心,要是被她们看到了自己和王见路待在一起,说不定就要被她们造谣成什么样子,以此来拿捏她呢。
再说了,王见路被她拿簪子捅,被那男人给抓去大理寺都是他自己罪有应得好吧,要是他自己不起歹心,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就这也能怪到她头上来。
王氏听见应知鸢说自己曾见过王见路,这一夜下来对王见路的担忧顿时化作了对应知鸢的恨意。
她觉得要不是应知鸢没本事勾住王见路和她一起共赴云雨,王见路又怎么会乱走以至于招惹了南昭王那个杀神?
于是她怨怪的话顿时脱口而出,可是王氏把话说完了以后又看见应知鸢丝毫不觉得有错的神情,更是没有露出一点儿为王见路担忧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面对南昭王府的人,王氏是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就连自己醒了,能够处理事情了,可是在自家老爷没回来跟她商量对策的时候,她依旧连派人去大理寺亲问候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面对自幼就在自己手底下讨生活的隔房侄女,王氏却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甚至在这一时火大的时候,她就想要上前一步一巴掌扇在应知鸢脸上,以此来消解她心中的怒气和担忧。
可惜应知鸢从来就不会是个被动挨打的性子,她一看见王氏有情绪不稳定的苗头,立刻后退一步,让王氏那狠狠的一巴掌顿时落空,王氏整个人也被这个力道带得身子往外面倒了倒,差点摔倒。
幸好她身边围绕着的丫头们扶住了她,才免得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王氏将将站直身体,又一想到自己刚才那一幕丢人的样子都被这院子里的人看到了,她心中的恼怒和气愤就更加不用提了。
“你竟然还敢躲?”
“为什么不敢呢。”
应知鸢十分无辜的反问了一句,顿时对王氏造成了绝杀,让王氏心里摇摇欲坠的理智终于崩断了。
她已经完全顾及不了之后可能会有什么后果了,她只想立刻把这死丫头狠狠地教训一顿,以消解她心中之气。
“来人,给我把二小姐给捉住,好好教训一顿!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这府里现如今到底是谁做主,惹怒了我,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应知鸢看着就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情绪不稳状若疯狂的王氏,顿时无趣地撇了撇嘴。
就这样连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一点打击都承担不起的性子,要是接下来让她再知道连王见路被送进大理寺都是她暗搓搓给提的建议,那么面前这位应二夫人岂不是要气到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