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站在路边的树荫下,他方才从门缝中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除了一颗碗口粗细的枣树,还有个花坛,里面养了些花花草草,很是漂亮。这院子他越看越是喜欢,若是价钱合适,他真的愿意将其买下。
老头果然守时,林东站在树下等了将近半个钟头,就见一个老头骑着破旧的自行车缓缓而来,老远看到他板着脸,一脸的严肃。
“老先生,您好,我叫林东。”
老头刚下车,林东就上前扶住了他的车,自报了家门,以示尊敬。
“小伙子,是你要看房子?”老头子个子不高,腰板却挺的很直,那么大热的天,竟然系上了风纪扣,可见是多么严肃的一个老人。
老头取出钥匙打开了门,请林东进去看看。
林东随他进了院子里,花坛里的月季开得正盛,院子里的枣树枝丫延伸的很远,遮下一大片绿荫,枝头上挂满了果实,有青色的,有红色的,个儿虽不大,但应该是很甜的那种。
这小院门朝南,有东、西、北三间平房,屋子里空空荡荡,除了简单的桌椅,已没什么家具。
老头指着西边的平房道:“西边这间是厨房,东边那间是放杂物的,北边那间就是人住的了。院子就是这样,也不复杂,一眼就能看全了,你如果想要仔细看看,请自便吧。”
就是三间平房,也没什么好看的,林东在乎的是这院子的价钱。
“老先生,院子呢,我是喜欢的,我瞧见这花草,就知道您是有品位懂欣赏的人。我也不跟您兜圈子,您把这房子的售价告诉我吧。”
老头笑道:“我也不跟你瞎侃,前段时间有个来看房子的出了二十万,我没卖,不是觉得开价低了,而是那人我不喜欢。”
大丰新村地处郊区,到市区要坐两个小时多的公交车,地处偏远的郊区,这片房价本来就不高,不过这二十万对林东而言,已经是他身家的极限了,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听你的口音是外地的吧,像你这样的年纪,买房一般都是为了结婚,可谁结婚会买我这平房?小伙子,跟老头子说道说道吧。”
“我有个堂弟,在外面漂泊了许久,至今一事无成,好在他有一门手艺,会修电脑,所以我打算找个店面给他开个店,不过大丰广场这一块根本找不着,看到您这房子不错,所以就想买下来。”林东如实说了。
老头叹口气:“这房子是以前分给我的,我没退休之前,就在这附近的中学教书,也住了些年,现在年纪大了,儿女们都在国外,不放心让我一个人留在国内,几次催促我到国外和他们一块住。这不,护照什么的都办好了,过些日子就要出国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
老头从屋里拿了两条矮凳出来,和林东坐在枣树下,打了些枣下来,洗净后,和林东两人边吃边聊。
老头寡居多年,又因性情孤僻,与邻居们也很少说话,见到林东,很投眼缘,不禁话多了起来,打开了话匣子后,挡也挡不住,说起自己的得意门生,如今做到省里的大官,每年都会登门看他,感谢他当年的栽培与教诲。
人老了最容易想起以前的事,老头子说起往日的辉煌,满面的笑容,一脸的豪情。
他问了林东很多有关家庭和求学的事情,林东如实说了,老头子听得连连叹气,深感林东的不易。
二人聊着天,不觉时间过得飞快,林东抬头一看,日已西斜,已是傍晚时分。
“哎呀,今天能和你敞开胸怀聊一聊,老怀宽慰啊。”
林东也没想到这一下午竟然聊出个忘年交来,不过这老头为人刚正不阿,对许多事情的看法虽然有些偏激,却绝对符合情理,倒是给林东不少启发。
“李老师,天不早了,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房子的事情你容我考虑一晚,明早我一定给你答复。”
这老头姓李,名怀山。
李怀山笑道:“行,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了,回去之后,你仔细考虑考虑。”
和李怀山并肩出了小院,林东目送李怀山远去,回到自己的屋里,他算了算自己目前的资产,从李庭松那里借来的十万块钱炒股票,让他已经赚了大几万,加上自己的工资,目前手上可动用的钱差不多将近二十万。
如果拿出二十万买下李怀山的小院,他可能还要问别人借些钱。一旦买下小院,就没钱去炒股票,也就无法从股市中老钱。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然他有玉片帮助,可纵横股市,但没有资金,一切都是空谈。
这十几万是他生财的本钱,不能全部拿去买房,况且大丰广场这一片拆不拆还没有个定论,如果他买了之后,台商城的项目落到了别的区,那这片区域拆迁无望,也就没有多大升值的潜力,到时候投资就收不到预期的汇报。这是林东最不愿见到的结果,偏偏又有存在的可能。
林东左思右想,决定不买房了,他打算去别处看看能不能租到店面,总不能让林翔燃起了希望又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