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一声异响陡然自身后传来,其声三分像狐,七分似猫。
曦瑶听之在耳,心中疑窦重生,心想:这分明不是跟前灵兽叫声,且又自身后传来,究竟是何禽兽?
思量片刻,犹不见跟前灵兽重拳落下,终不可思议地睁开了双眼。
只见眼前丈许处,那大个雪兽伫立原地,神色惊慌,不住望向曦瑶身后方位。
曦瑶见状更惊奇不已,忙转身望向身后。
只见不远处,白雪之上,竟立有一只狐狸大小的禽兽,其耳细长,其毛雪白,近乎与周遭积雪融为了一体。
却是脊背之上的一对犄角尤为显眼,正因如此曦瑶才能一眼辨出。
曦瑶如审量怪物一般将它把细瞧观,如何也分辨不出这是头什么山禽。
心想:它模样奇特,颇如灵兽一般,只是灵兽体型庞大,又怎会仅有狐狸大小,这究竟是什么山禽?
正费解之际,那禽兽再向曦瑶这处逼近,只见它眼神凌厉,毛发倒竖,口中嗷呜一声又唤了出来。
曦瑶瞧过禽兽所经雪面,忽地瞪大双眼,竟有些不敢置信。
只见白雪之上,一串梅花脚印整理排列,与家中庭院所见如出一辙,这禽兽便是半夜潜入自己内屋的不速之客!
随那异兽一声呼出,远处雪兽更显惶恐不安,庞然身躯蓦地一颤,再向后方退出一丈多远。
曦瑶见状何其诧异,这雪兽体型庞大,而这禽兽仅一尺有余,为何只轻唤几声,便能将这灵兽吓得魂不附体。
雪兽回头望向仍自昏迷不醒的小个雪兽,再望来异兽这处,一声呜鸣,低沉委屈,似在倾诉苦衷一般,再也没了先前跋扈之姿态。
谁知那异兽并不通情,龇牙瞪目,陡然欺来数步。
雪兽见状登时吓破了胆,转身便向小个雪兽奔了过去,利落将其驼负肩头,几个弹跳便是冲出了谷外。
曦瑶不解,自己虽土生土长于这大山深处,又何时见过灵兽,更何时见过这等乖戾场面。
曦瑶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狐狸模样的异兽,心道:那些灵兽见你也如耗子见猫一般,想来你定有着通天彻底之本领,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是否比那灵兽更加凶狠可怖呢?
想到这里,竟也不自觉地抱紧了怀中荣云,那异兽见雪兽销声匿迹,虎脑一转,顺势望向曦瑶这处。
一人一兽,四目交接,曦瑶竟有些不知所措,余光过处,恰是瞥见远处那道石洞。
曦瑶憬然惊觉,心道:是了,那洞穴必然是你栖身之所,难怪那日雨中自己竟在洞中寻到许多珍贵药材,定是你惯常充饥的食物,不然你也不会频频潜入家中偷食爷爷药草。
只是先前你与村民井水不犯河水,怎地现在却如此刁钻促狭,其中必然有着什么缘由。
曦瑶如是想到,只是不知这问题出在何处。
跟前,那禽兽再逼近数步,此时已然来至曦瑶腿边。
曦瑶神色慌张,栗栗危惧,欲远离此禽兽,却是抱着荣云多有不便。
那禽兽欺至曦瑶腿根,下一刻,双腿弯曲,竟蹲在了原处,它双眼凝望前方,如煨灶猫般慵懒无神。
曦瑶见它如家猫一般温顺可爱,竟也有几分不信。
眼下来看,这禽兽对自己并无丝毫恶意,此刻反倒更像与自己作伴一般,不由地心生宝爱之意。
身畔,那禽兽一个哈欠,躬身伏在了雪上,再于曦瑶腿上磨蹭几下,闭眼便是睡了过去。
曦瑶见状一颗心尽要融化,她真想将这禽兽抱起在怀,爱抚不停。
可此刻怀中荣云依然不醒,时时牵动着曦瑶心绪,只得暂时作罢此念。
曦瑶一来也知荣云只是昏迷,需要静歇,二来又不想惊扰那跟旁爱物醒来,是以蹲坐在地,屏息凝视,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长,怀中荣云一阵悸动,竟睁眼醒了过来。
曦瑶喜出望外,先问荣云伤势,知是有了缓轻,这才放心许多。
遂将异兽来龙去脉告诉了荣云,荣云听后满面愕容,于其身份亦丝毫不知。
曦瑶道:“这禽兽自那次山谷采药归来便开始出入家中,依迹来看,它能认药无讹,若只为爷爷药草而来,又哪里及得过漫山遍野的珍贵药株,你说它还能为了什么?(哑语)”
荣云一脸茫然,虚弱道:“那次归来,你也只捡拾了洞中散落的一些药草,除此之外,再无他物,这禽兽之动机当真令人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