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眼看清白不保,娘家和婆家人都被她连累。
她有一天,洗漱好了,穿了成亲那天的大红喜服,画好了妆容。
让丫鬟把孩子抱到公婆那边去。
在孩子身上揣了两封信。
等婆婆抱着孩子玩,无意中发现了书信的时候,早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众人急忙去看韩氏,她早已在寝室里投缳自尽。
大红喜服之下,是素白的丧服。
这白衣丧服,是为夫君戴孝,是为自己证清白。
她在信里给爹娘公婆还有孩子郑重的道了歉。
她实在是很难支撑下去了,只好追随夫君而去了。
听到消息的韩枢密使和崔相都疯了。
政敌怎么攻讦我都可以,但把家人连累进来,就是触了逆鳞。
韩枢密使和崔相,带着韩家和崔家,两个家族的人,跪在宫门口死谏。
要求严惩凶手,不然就跪死在宫门口。
这件事,其实圣人和太后,手也不十分干净。
闹出了人命,不得不有人出来顶包了。
圣人雷霆震怒,发落了很多人。
官最大的是参知政事,六部也有好几位尚书和侍郎落马。
那些人,原本打算用这件事扳倒朝廷的老臣,给圣人中意的新人腾地方。
结果搬起石头砸的却是自己的脚,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自己阵营这边损失大半。
一时间京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几个大家族也因此败落。
就连圣人都在御史的逼迫之下,下了道旨意,虽未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其实就是个缩小版的“罪己诏”。
太后娘娘,没人敢罚她,她只自己罚自己——拿出她宫里的一半财物。
懿旨写明,这些钱,用来给韩氏修个祠堂,供奉她的灵位。
剩下的,作为韩氏的财物,留给她唯一的儿子。
韩枢密使和崔相却不肯领赏,说:自家媳妇,自有自家的祠堂可以供奉香火。
韩家和崔家的后人,自有族人庇佑,不劳太后操心。
太后也不肯收回旨意,最后还是圣人出来打圆场,把这些财物捐给了京里的慈幼局。
去赡养和抚育那些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孩子。
等一切尘埃落定,朝廷和民间都以为事情终于过去了。
却传来了重磅消息。
韩枢密使,自请外放做个前线督军。
崔相,则更决绝,直接上了一封劄子,说自请解除一切职务,告老还乡。
韩枢密使的请辞,还需要朝廷同意才行,因此一时未能成行。
而崔相,则不等圣人回复,直接带了一个下人,拍拍屁股,走了。
老子不伺候了,爱谁谁。
崔相的心,实在是被伤透了。
这些前情,宜县的人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