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知道你想替家里省钱的心思,可是您老想想,如果你这腿好了,就再能去做更多的木工活,挣更多的钱,这也是在替家里省钱啊。
您老才五十多岁,这除了腿不好,其他都挺好。
您如果能活八十,您想想,余生还有近三十年,难道真要这么躺着?
吃喝拉撒都需要人帮忙?
还有,你身体硬朗了,挣钱多了,家里日子好了,你心情好了,能多活几年,能看着孙子女们一个个成亲,一个个生孩子,多好。
你还可以教杨墨木工活,让她有个傍身的手艺,将来找婆家也好找些。
垣哥儿种地还不熟练,看天时还不大会,这些都需要你再教几年才行。
还有快出生的小曾孙,他的玩具,还指望你来给做呢。
再说了,说治腿,也不说就不去买地和让炫哥儿去县里求学了。
就说这买地,咱们还要去村长那里好好问问,看看现在这地价到底几何,有没有合适的地。
还有读书,炫哥儿的底子太薄了,字都认不全,现在去县里上学,以他的年纪,肯定不会分在启蒙班。
但若分在大龄班里,人家都学了好几年了,恐怕四书五经都学会了,他却还在认字和背百家姓和三字经的阶段,怎么能跟得上?
这一跟不上吧,孩子的自信受到了打击,加上他对家里供养的愧疚,都会给孩子心里造成很大的压力。
您老也种地,也知道这种子需要盖土,有一定的重量压力才能发芽。
可这庄稼嫩苗上面若压着一个大土坷垃,肯定就长不好。对不?”
钱氏看着儿媳妇的嘴一张一合说得唾液横飞,满眼羡慕。
大儿媳这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理有据了。
以前她和宁老头没说几句就会吵起来,今天倒一反常态的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
虽然大多听不懂她的话,但好有道理哦。
宁老头沉默了,他有的话也听不懂,但大致明白了儿媳的意思。
他也想自己的腿能好啊,想着自己还能种地,做木工。
能看着孙子女们成亲,生子。
看着四代同堂,其乐融融。
可是,他不想拖累这么好的孩子们啊。
唉!
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嗫嚅着:
“哪里就需要我来做玩具了,杨墨做的玩具已经很好了,她已经得了我的真传了。”
周越笑了,知道这是老人家动摇了,嘴还硬着。
还需给他再加把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