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直接将他一个背摔摔在地上,跟谁装情侣呢?害怕自己身败名裂倒也不用拉着我硬往上凑。
梅清竟然还笑呵呵的:“你俩还真是黏糊啊,我办完你俩可该抓紧了!”
我只能堆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以示反抗,现在倒是颇为想念刚才一直跟在路上的那辆洒水车,如果这个时候能过来抽一管子水到席珺身上,简直就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然而我知道这种想法可以算是无稽之谈,肩膀上温热的感觉依旧没有消减,在感觉到我的挣扎之后他将那双手扣的更紧,并且依旧非常不害臊地回答:“尽量,尽量。”
在我的理解里,这个时候臭矫情,就是不给东道主面子。既然今天是别人的喜事,就不要因为自己给人家添堵,毕竟一句“分手了”之后将引来刨根问底的梅清一连串问题,势必会影响这对新人迎接宾客。
所以我决定闭嘴。
如果现在要举办“感动金狮麟”活动,那我这种无私奉献的精神,一定是毋庸置疑的第一名。想到这里,心里已经开始给自己颁奖了,火气也消了一大半,至于为什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席珺要搂着我而不是他那个整天作死的未婚妻,回头让他自己去解释吧。
席珺依旧不准备松开,我看见身边好像又一个成熟的身影挡住了厅堂前面的缕缕阳光,本以为席珺已经算是身量颀长的角色,却没想到站在严丞面前,只能打个平手。
严丞一本正经站在旁边,手里那张金色的邀请函反光正好照射到席珺眼睛里。
“良玉师妹,还真是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他将我从席珺怀抱中抽出,看似没有用力的手臂,实则重重出击。
我朝着他投放了一个感激的表情。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师哥不光给我买鞋把我送回来,甚至帮我解围,实在是我今天的“贵人”。
梅清颇为高兴,惊喜之余开口问道:“丞哥你们俩认识啊!”
我看见身边新娘的眼神已经从席珺身上转移到了严丞身上,最后目光微微低垂,落在我的身上。
她朝我笑了笑,作为一名深谙宅斗宫斗的文学痞子,我自然知道她这看破不说破的笑容是什么意思。我夹在两人中间,活像是一两块大面包中间加了缩水的火腿。
严丞点头,顺便将我拉动他的阵营:“这是我们专业延毕的宝贝,怎么能不认识。”
……
那新娘听见这话,瓠熙微露,刚才上下打量的神情早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话一开口,我才知道我刚才的想法完全是自恋一场,严重的高估了自己的个人魅力,竟然真以为这样的社会精英能看上我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师妹。
我讪笑:“是啊,那可是多谢严丞师哥抬举。”
不知道是不是席珺反应迟钝,在听到“严丞”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眉不自然地挑了一下,继而彬彬有礼伸手道:“师哥您好,我是席珺。”
空气中怎么有点火药味?
眼看着战况激烈程度已经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我非常想要站在梅清和那位新娘身边,看这一出龙争虎斗的尴尬场面,这种心情堪比对世界杯一窍不通的我突然兴致大起,跟程悠悠赌一百块钱,等着看究竟是德国队能赢还是巴西能赢。
然而我的身边并没有那只神机妙算的章鱼。
严丞收起刚才那副微笑地表情,瞬间变成生人勿扰的姿态。他看见那只青筋微露的手悬在半空,只用眼神大致一扫,并没有想要结交的意思:“没看出来,你也是陈教授的学生。”
席珺一脸懵:“什么陈教授?”
严丞在转身的一刹那,我觉得好像重新看到了当时那场惊心动魄的怼人颁奖典礼:“自然不是‘陈教授说下花梨枪’的陈教授。既然不是师出同门,何来师哥之说?”
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席珺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估计被吹捧到现在的他还不知道有一个词叫马失前蹄。我觉得自己眼前的空气都清新了许多,真是天道好轮回,竟然有人能让席珺这么下面子,就算是徐纯指到了估计也没什么反应,毕竟前面这高傲的师哥,可是她心目中的偶像。
等我后来慢慢走进去的时候,才听见新娘在旁边小声嘟囔:“你看不出来的呀,前面那三个,明显是三角恋呀!”
梅清摇头:“不可能,良玉不是那种人。”
女的用胳臂肘戳他:“你是榆木脑袋的呀,三角关你那个女同学什么事情,明显是两个男的争风吃醋呀!”
今天程悠悠不在现场真是一大憾事,这样有生之年系列,实属罕见,谁能想到,在我二十四岁的最后一个月,能出现被人争抢的画面!
高中的饭桌上只剩下三个座位,有两个是最靠近门口,一会儿新郎新娘敬酒的位置,另一个是席珺身边。不用思考,我非常给面子地选择了最靠近门口的那个位置。
屁股还没把凳子暖热,便看见席珺带着自己的餐具,从原来的地方挪了过来。
趁着别人开酒的功夫,我微笑着对他说:“席珺,你真是人如其名啊!”
他夹菜的手一顿:“这是什么意思?”
我将那筷子菜从盘子里扔到面前的烟灰缸:“最近谐音梗挺火的,就是那个意思。”
席珺思考了片刻,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