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吃一样的地沟油,谁又比谁高贵!一样治疗个小毛病,社区诊所和私立医院又有什么区别!
再见了门外漂亮的星星,今天晚上我就要去私立医院挨宰了,这次能躺着进去,下次就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连东西一块儿扔出来了。
可是偏偏倒大霉的人也有偶尔走运的时候,虽然这种感觉总有点不真实。
门口的护士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假笑:“您好,恭喜您成为我们医院第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一名顾客,本次您的医药费享受两折优惠。”
我跟程悠悠的下巴惊得都要掉下来:“医院还打折啊?”
挨商场近,就真当自己是商场。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心里有点发毛,总觉得这么一回大运被我撞上了,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上出现一块儿陨石,正好砸到我脑门,毕竟,我的直觉不是一般的准,尤其是遇见倒霉的事。
我跟程悠悠对视一眼,接过已经打过折的医疗单,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有两千出头,再加上叫救护车的钱,三个月的生活费就进去了,但是这单子最后,还真是写的乘以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三千块钱的费用我们只用掏六百块钱?
“悠悠,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玄乎啊?”
我跟程悠悠的关系,用孟光接了梁鸿案显然错了性别,但这山无棱天地合的友谊自然也是情比金坚,我俩一个立着,一个躺着,表情倒是如出一辙。
程悠悠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又快该答辩了?”
我点头!
没想到这厮只犹豫片刻,大手一挥:“害,答辩算什么,大不了再来一年,我去交钱!”
我第二次萌生了想要掐人的念头。
六百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病房,外面还有护士服小姐姐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跟踪服务,恨不得上个厕所都要过来检查一下门窗是否关好。
我从程悠悠包里翻出顺便被带过来的手机,如果不是因为忘了拿手机没法付钱,也许根本不会发生后来一系列的问题。刚才的困意在一瞬间消失。我躺在床上闲来无事,今天晚上注定只能待在这个比学校宿舍好一千倍的私立医院病房了。
医生问:“今天吃什么了啊?”
我想了想,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么大人了,成天吃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想起我当时看见糖炒山楂就走不动的样子,给室友让了一圈,没一个人喜欢吃那酸溜溜的玩意。
面无表情,心如死灰,小丑竟是我自己。
“一桶糖炒山楂,一包辣条,一杯冰美式,还有一杯卡布奇诺。”
那医生轻瞄了一眼我身上呕吐留下的痕迹,苦笑着说:“是挺作的。”
程悠悠被指派去帮我买一碗米粥,我则躺在床上,想要最后拯救一下自己的论文。
毕竟没有彻彻底底地降重,根本不敢用学校的查重软件。西湖的水,现在也成了我的泪,就像某网友精辟言论,没有人年年恨xx,却年年有人恨xx。无奈论文的选题实在太过晦涩,我看了没多长时间,就觉得两眼皮子直打架,等到切换到娱乐软件的时候,才觉得郁结在胸中的一口闷气终于舒畅了下来。
真是厉害,第一个素人上热搜头条的。
流量为王,作威作福。
窗外吹来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已经是六月初,夜晚还能稍微感受到凉风习习的痕迹,经过小半个月的酝酿,热气终于将最后一小想要逆反的冷空气羁押,独霸天下,世界被强行推向夏天的怀抱。
我翘着脚丫在床上好不快活,这人真是眼熟,竟然就是今天面带笑意坐在咖啡店的那个男人。
单拎出来,他的五官好像都属于中等偏上水平,远远称不上惊艳,但是组合到一起,就有一种“试问天下谁与争锋”的王者之气,我看了半天下面的评论,实在没搞清楚,原来饭圈追星不仅是追娱乐明星,而且还有这种得了国际文学大奖的学术明星?
屏幕上一张神清气爽的脸出现在搜索栏下方的时候,我都差一点认为这是哪个大器晚成的鲜肉。那男人拿着奖杯,在舞台上熠熠闪光,深红色帷幕变成映衬的底色,硬是将台上那人衬得有几分仙风道骨,从神态看,颇有几分东邪西毒里眼神忧郁的欧阳锋。
他转身回过头去,看着观众席下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的外国男人,风轻云淡开始对话。
我打开声音键,一口标准低沉伦敦音从双声道飘出,
“whydoyouwanttotalksuchathdogoutwalkg?(“为什么你要牵着这样孱弱的一条狗出来逛街?”)
另外一个黄胡子老外扯着眉头:“areyoukiddg?it’sacat!”(你在开玩笑吗!这他妈的是只猫!)
那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平添几分英气:“rry,iwastalkgtothecat”(不好意思,我在跟那只猫说话。)
台下哄堂大笑,不过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参加这样的国际颁奖典礼,台下那个傲慢的人竟然被允许带一只猫作为观众。
绝了!现场直播的画面,同时转播在世界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这是何方神圣,当场能跟台下观众来一场别开生面的撕x大战后援团下面的评论,清一色的“哥哥回来了!”弄得像是一群鸽子精从困顿已久的牢笼中挣扎而出,展翅飞向蓝天的一瞬见终于发现自己不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