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兴恍然大悟,赞叹道:“公公高明啊。但怕就怕……太子不上套又该当如何?”
梁芳朗声笑道:“太子始终困守宫里边,受到的钳制太多,眼界也有限。且这批珍玩咱家已指定好了去处,路上一定会被人扣押,且跟东宫必定有所牵连。”
“如何个牵连法?”韦兴捧哏问道。
“会有人将部分珍玩,在那些东宫讲官不知情的情况下,送到他们府上。事情一旦被揭发,届时太子为求保护他的恩师,自会替一众东宫讲官说好话,替文臣张目……到时他不想上套,也会主动伸出脑袋来。”
韦兴兴冲冲地道:“需要我做些什么?”
“你无须做什么,回到宫里,一定先把邵妃娘娘那边给打点好,咱以后都要坚定站在她那边,连李孜省都开始指望四皇子殿下将来能助他入阁为宰辅,到时朝廷内外一齐发力,东宫太子的储君之位岂能保全?”
梁芳说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凶恶之色。
似乎就算万贵妃死了,他也要继承其遗志跟太子缠斗到底。
……
……
正月二十九。
张府。
张峦特地让人把张殷请到家中,还让家里婆姨精心准备了一桌席面,还备上好酒款待。
席间,张峦把河间府官员通过考核之事,挑重点跟张殷讲了。
张殷面带疑惑之色,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来瞻,你说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运作?你……可千万别贪功啊。
“这种事,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若你无能力,却非要在人前撑面子,为自己争功,事后只怕会徒惹人笑。”
张峦一听,瞬间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一脸不爽道:“你是在怀疑我?”
张殷无奈道:“并非怀疑,只是不知你从何处寻到的门路,竟有如此通天之能?我听说你那位姻亲,也就是新任吏部右侍郎徐学士,到京后并未参与到此次京察大计中,除了他,你还有旁的道可走?”
“我……”
张峦一时有些为难。
本就不想告诉张殷有关李孜省的情况,可到底有些事是他通过李孜省私相授受才做成,若是不把李孜省提出来,李孜省自个儿又不便对外明说,外人是不太相信这一切都是出自他张峦手笔。
张峦只得摆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冷声道:“我是找过人,只是找的人,不便对外人言。你信不过我?”
张殷叹道:“不是我是否信你的问题,而是要看咱河间府的官宦是否会采信!如今人家都有官品在身,我就这么贸然去跟他们提,说全是咱兴济张氏的功劳,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谁会信呢?”
张峦心中有苦却说不出,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恰在此时,张延龄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一壶酒,道:“爹,我按照您的吩咐,从北院地窖提了一壶御赐好酒来。”
“儿,过来,过来。”
张峦看到张延龄来了,那叫一个欣喜若狂。
果然关键时候还是要靠小儿子来解围,不然都不方便自己在张殷面前装逼。
张延龄亲自把张殷面前的酒杯给斟满,然后放下酒壶。
张殷笑道:“延龄长大了,懂事了,是该给他找个先生好好读书了。”
“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