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都是奇葩,看起来……反倒好像只有眼前这小子才是最正常的。
张延龄笑道:“柴先生,以后别叫我什么少爷,还是直接称呼我延龄好了。今天带你去见个人。”
“何人?”
柴蒙好奇地问道。
“乃一个姓秦的商贾,她是女子,在徽州之地有些势力,这次就是她遣人传话约我们见面,大概是商谈融资入股的事情。”张延龄道。
身后张鹤龄跑了过来,急吼吼地问道:“老二,拿银子的事,成了么?”
张延龄道:“现在只是沟通阶段,成不成两说。但机会应该还是蛮大的。”
柴蒙诧异地问道:“两位,我不是……应该教授学问吗?这是作何?”
张延龄笑嘻嘻地道:“我又不考学,读书嘛,不用急于一时,再说了柴先生也未必有能力教我。”
“你……”
柴蒙心说,你咋还瞧不起人?我可是堂堂秀才,学问跟你老爹比应该差不了多少,他不也是以秀才之身入监的么?
张延龄道:“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生意是否开得成,就看今天商务谈判是否一切顺利了。柴先生,咱走着?”
……
……
茶楼内。
秦掌柜带着徐恭和几名扈从,早已等候多时,跟旁人不同的是,她到来必定是包场的,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
不单纯是为了展现财力,也是为了方便跟张延龄谈生意上的事时不被人打扰。
“张家两位小官人,还有这位覃百户、柴先生,久仰,久仰,妾身在这里给几位问安了。”秦掌柜站起来行了个万福礼。
张延龄笑着摆摆手:“秦当家怎这么客气?咱坐下来叙话?”
秦掌柜看着覃云,谨慎地道:“有官家的人在场,一介民女岂敢落座?”
覃云见状连忙道:“既如此……两位少爷,小的先出去等候,就不打扰您们了。谈完事情只管支应一声……走了。”
说完,覃云便把他带来的两个锦衣卫带出茶楼。
秦掌柜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惊讶。
就算她如今很清楚张家的地位早已是今非昔比,可还是没想到,一个堂堂锦衣卫百户,竟好像个跟班一样被张家两兄弟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且这个覃云还并非一般人。
他们早就查到,覃云是靠司礼监掌印覃昌的姻亲关系才上位的,照理说覃云并不是没有背景,作为内相的子侄根本就无须巴结谁。
“秦当家的,在下先前去过一趟徽州商馆,去得匆忙,实在是冒昧……有很多事没说清楚,以至于连做什么生意,还有占干股比例,都含糊其辞,抱歉得紧。”
张延龄显得十分谦虚,先道过歉后才又继续道,“早知道的话,应该带一份完备的计划书过去。”
“计划书?”
秦掌柜愣了一下,随即展颜微微一笑。
这说法倒是很新鲜!
“想要做生意,要是连个计划都没有,这怎么能行呢?所以今天我把一份还算详细的计划书带了过来,涉及到即将经营的产业,以及可能带来的收入预期,以及每年的分成等等,不一而足。”
说着,张延龄从怀里取出一沓宣纸来。
显然他的这份计划书还不够正规,并没有装订成册,而只是一张张用毛笔临时勾勒出的草图。
徐恭看稀奇地道:“当家的,这位张家小官人可真是幽默风趣,竟绘制有这种新颖的玩意儿,简直闻所未闻哪!”
秦掌柜微笑道:“那……敢问小官人,您一次要募集白银五千两,就算是做一门超大的生意,一时也用不了那么多吧?再说贵府上才刚跟东宫结亲,很多事……不过是刚刚开始,这么做是否有些操之过急呢?”
张鹤龄皱了皱眉,不满地道:“你是不相信我们?那你还主动发帖邀请我们前来商谈?”
“大哥,别这么说。”
张延龄倒懂得谈判桌上的拉锯,道,“秦当家是否不放心我们两个小的出来跟你说事?这么说吧,其实我们就代表了家父……
“慑于身份,很多事家父并不方便出面,我们兄弟俩就没那么多顾忌了,毕竟年少轻狂,就算最后没把事做成,也只能算是败坏家风门风,并不涉及家父的名声,外人至多不过是说一句管教不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