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正是因此而来。”
李孜省的话,让朱见深不自觉地坐了起来。
连覃昌和不远处侍奉的近侍曹润都不由竖起了耳朵。
李大师终于又要发功了!
“回陛下,臣推算出的结果,近来大明国运昌隆,朝堂一片安宁详和。”李孜省恭敬地道。
朱见深听到这儿,欣慰地点点头:“好啊,太平无事再好不过……朕心甚慰!”
先前的顾玒说的是有凶兆,皇帝很不高兴,觉得顾玒是在刻意迎合,现在李孜省反过头说好话,皇帝怎么就不觉得他是在糊弄了?
李孜省严肃地道:“臣推算出,下月初将会有吉兆出现,是为‘日生抱气赤色鲜明’之异象,实乃彰显陛下孝义的大好时机。陛下先前提出要为太后娘娘上徽号,于此时进行最为合适。”
朱见深瞬间来了兴趣,笑着问道:“这都让你算到了?若真如你所言,可真是国运昌隆的体现!覃昌,你说是不是啊?”
“正如陛下和李仙师所言,确是如此!”
覃昌笑着恭贺,“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乃上天赐予的吉兆,定是您秉承的孝道感天动地,才令上苍开眼,降下福泽,陛下您必然龙体康泰,万寿无疆。”
显然覃昌知道,皇帝关心的并不是什么凶兆吉兆,而是他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尽量把事情往皇帝健康这件事上展开联想,皇帝才喜欢听。
朱见深释然点头:“看来孝道果然是最基本的天道,无论何时何地,只有尽到孝心,才能与天地大道相契合。唉!之前朕对太子多有误解啊。”
此话一出,覃昌有点懵。
皇帝怎么就突然联想到了太子身上,还对太子有如此高的褒奖呢?
“李卿。”
朱见深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次的事情,朕重重有赏,朕将让你以礼部尚书之身主持仪式。”
“谢陛下。”
李孜省赶紧从座位上起来,跪下向皇帝磕头谢恩。
覃昌听了越发别扭。
先前君臣间才闹出不愉快,皇帝为此还惩罚了李孜省,现在就……冰释前嫌了?
李孜省的礼部左侍郎加衔才下了没两天,马上就要晋为礼部尚书?
朱见深心情很好,留李孜省一起吃午饭。
桌上都是一些相对清淡的食物,不过也有鹿血羹、银耳汤、燕窝粥等物,毕竟最近朱见深“操劳过度”,需要补充点有营养的东西,不然体力跟不上晚间的消耗。
“陛下,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席间李孜省突然挑起话题。
朱见深停下筷子,好奇地问道:“李卿有什么难言之隐吗?朕从没把你当外人,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我平常跟张峦套近乎的时候,也是用的这套话术,难道我是从您这里耳濡目染学回去的?
“陛下,先前鸿胪寺卿张峦参劾微臣之事……”李孜省显得很为难,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似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朱见深笑道:“朕已经责罚他,也让人训斥过了,又将其调去太常寺任少卿……你觉得惩罚力度还不够吗?”
“不不不,臣觉得,这样的惩罚未免有些过重了。”李孜省恭敬地道,“臣认为,如今天道昌隆,在于朝堂中正和谐,一切以大义为先。若臣所行之事本就不妥,张峦因参劾被罚,未免有损天道根基,反倒不美。”
“哦?”
朱见深蹙眉沉思,似乎被李孜省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