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这样好面子的人来说,本不想解释,再说张家根本就没拿肺痨说事,只说命格相冲,那他就顺理成章互相给台阶下,同意退婚。
张延龄道:“父亲,我看得没错吧?咱家的药方其实挺管用的,就是不知孙公子敢不敢用我们的药。”孙友在旁好奇地问道:“来瞻兄,贵府……在悬壶济世方面莫非有甚高深造诣?”
“这个……”
张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得尴尬无比。
张延龄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父亲,虽然咱不是专业行医的,但孙公子怎么说也与我们家有很深的渊源,我们把药拿出来,他们是否接受那是他们家的事,我们也能尽一份心意不是?”
孙友听到后一阵犹豫。
毕竟之前从没听说张家给人看过病,自己儿子的病找了那么多名医都没看好,会轻易采纳你们张家的偏方?
孙伯坚倒是显得很坦然:“若真如此,倒是要感谢张伯父。”
“哪里,哪里。”
张峦忐忑不已,心里在想,这谎应该怎么圆?张延龄又拿出孩童般灿烂天真的笑容:“爹,事已经办完,咱走吧。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可是,可是……”
张峦显然并不着急走,他想让孙家把退婚之事,白纸黑字签下来再走。
孙伯坚道:“事既如此,回头在下会亲自到府上把婚书给退了,如此也全了两家的情义。”
不但张峦,连张延龄都对这个“曾经的姐夫”多了几分敬意。
刚才张延龄催着老父亲走,也是在提醒张峦,要是在这里把婚给退了,那是个人都知道咱家主动的,名声很不好。
既然孙家已经答应退婚,他们好面子必定不会反悔,让他们亲自上门退婚,理就站在我们这边了。
明面上是这么个理,但其实更关乎因退婚而发生的一切费用,谁占主动谁吃亏。
老父亲你要在这里退婚,你确定能赔得起孙家之前过礼花费的银子?
可人家孙伯坚似乎也意识到了,张家近况不好,所以没打算为难张家父子,干脆提出回头主动上门退婚。
“哎呀,到底不能伤了和气,贤侄好好养病,那我……回头再来探望……”张峦心中感动,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眼前的男子,做不成自己的女婿,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
……
……
从孙府出来,张峦手里拎着包茶叶。
临出门的时候,他还对没能把银子带出来而显得十分遗憾。
他对曾经的女婿挂怀不已,当着两个儿子的面,发出感慨:“这么个有为青年,才华横溢,前途不可限量,为何却遭此横祸?老天不公啊。”
张延龄心说,你这曾经的女婿唯一的机遇就是跟你女儿订过婚,前途就此一片光明。
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张鹤龄道:“爹,你不是说他家都快成破落户了吗?我看他们又进了不少货,可能要发大财了……还有那个秦掌柜,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
“不知道别瞎说。”
张峦教训一句,随即瞪着张延龄,“老二,你在孙府发什么疯?在秦掌柜面前贸然说话也就罢了,怎还提到治病救人,你让为父上哪儿给他找药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