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谁参劾谁,这在朝中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朱见深却不知谁有这么大的胆量,居然把矛头对准梁芳。
覃昌道:“乃鸿胪寺卿张峦。”
“他……”
朱见深听到这儿,不由哑然失笑。
覃昌试探地道:“天方国的使臣,据说是个什么王子,来大明已有半年以上时间,是从广州专程来京告御状的,可惜之前一直碰壁。”
“可不是么,呵呵,也不看他告的都是谁……这种案子会有人接?”朱见深似乎很清楚朝廷的形势。
谁都不会为了个番邦使节,去得罪朝中大佬。
覃昌道:“这不是刚好就有了吗?”
朱见深睁开眼,皱眉思考后,疑惑地问道:“他是真不懂呢,还是故意装糊涂?”
覃昌马上明白皇帝的意思,问道:“陛下,您是说张鸿胪是在装样子,故意参劾,想要出风头?”
“上次贡品案,是否也牵扯到了他?”
朱见深继续问道。
覃昌恭敬回答:“是,有人借彭阁老家公子之手,送了他一方黄珊瑚,后其通过覃吉送到了东宫,由太子呈到陛下您面前。”
“这说明……”
朱见深略一思索就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他并没有冤枉梁芳和韦眷,这事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这下覃昌不好随便接话了。
皇帝可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做出合理的推测,但他这个司礼监掌印却不能。
“派人查查吧。”
朱见深继续闭目养神,“他好不容易爬上高位,若什么事都不做,也的确容易遭人非议,若事情属实,梁芳那边暂时不必动,先把韦眷给撤换了……”覃昌一听更为惊讶。
看起来……张峦此举,算是正好趁了皇帝的心意,皇帝这是打算拿韦眷开刀啊。
……
……
端敬殿内。
“……我去乾清宫给父皇请过安了,父皇正在病中,似乎是感染了风寒。听乾清宫轮值的人说,父皇似乎是两种病交织在一起,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意思,我进去后只是见了父皇一面,父皇没跟我说几句话,我就出来了。”
张玗问道:“那你失望吗?”
朱祐樘咧嘴一笑,摇摇头道:“不会,以前我都没机会见父皇,就是今年才见得稍微多了一些,去请安也能见到父皇本人了。以前父皇可是很少跟我说话的。”
张玗突然想到弟弟曾跟他形容过,自己的丈夫以前在这个家里过得有多憋屈,便对丈夫多出了几分怜悯。
至少在老张家,家庭氛围还是不错的,无论闹出什么事,上下都是一条心,一致对外。
张玗笑着问道:“那你现在很开心啰?”
“父皇病了,我怎会开心呢?”
朱祐樘低下头道,“但我又觉得帮不上什么忙。父皇整日为国事操劳,我很想替他分忧,却又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张玗连忙劝阻:“你千万别逞能,国事上你越想去为父皇分忧,结果却只会越适得其反。”
“为什么?”
朱祐樘一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