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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正堂。
覃昌跟李孜省间一通寒暄后,宾主分别落座。
覃昌道:“李仙师,这不是陛下吩咐,说是鸿胪寺卿张峦空有官品而无具体官职,特地让咱家来跟你说说,看给他委派个如何差事。以此让他多接受一些官场历练。”
“呃!?”
李孜省当即就懵了。
朝廷又在刮什么妖风吗?
覃昌叹道:“是这样的,前几日东宫常侍覃吉去了一趟张鸿胪府上,本是为太子妃取一些日常所用,顺手带了话本入宫,其中有一名为《儒林外史》的话本,讲的乃是官场是是非非,太子有孝心,竟誊录下来,敬献于陛下观瞻。”
“哦……陛下喜欢看话本?”
李孜省终于听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嗯。”
覃昌微笑道,“却说这话本乃张鸿胪所写,陛下觉得他既无官场为官经验,只是靠一些道听途说就把话本写得如此好,若是让他多接受一些官场历练,或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写出更精彩的官场故事。”
李孜省听完瞬间无语。
说到底,皇帝此举并不是欣赏张峦做官的能力,而是看上张峦写故事的能力!
我这……
覃昌问道:“有困难吗?”
“没……没有。”
李孜省道,“不过他到底已是正四品的鸿胪寺卿,要是给安排个翰林院的差事倒也可以,但他……毕竟不是进士。若是去五军都督府的话……”
李孜省很想说,我不是不想帮他当官,但他到底只是个监生,连举人都不是。他能获得鸿胪寺卿的虚职,也只是因为他是太子的岳父,要是轻易给他安排个实缺,就算是放个正七品地方知县,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别人还会非议说我李孜省任人唯亲。
覃昌道:“唉!其实咱家何尝不知这官职不好安排?当时咱家跟陛下提了,陛下说,以李大人您的本事,一定能把事情给安排妥帖,不会惹人非议。”
李孜省心道,我还有这么大本事?
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覃昌笑着问道:“您看,那就鸿胪寺卿如何?”
“嗯!?”
李孜省一脸茫然。
覃昌道:“张鸿胪本就挂鸿胪寺卿,朝堂上下无人反对,这会儿恰好鸿胪寺卿无人顶上,让他补缺不为过吧?”
李孜省听了覃昌的建议,不由眉头紧锁。
大明当下的鸿胪寺卿,成化二十一年闰四月施纯病故后就一直处于空缺状态,而如今鸿胪寺的事务主要由鸿胪寺少卿齐章负责,原本一直要拖到弘治三年,齐章才补了鸿胪寺卿缺,随即便迁为太常寺卿。
覃昌的建议,可说是精准定位,似乎早就看准了鸿胪寺卿的位置。
“鸿胪寺卿这等差事,应该由进士出身的官员接替,覃公公以为呢?”李孜省用试探的口吻问道。
他现在要搞清楚,张峦跟覃昌间到底建立起了如何联系。
覃昌笑道:“若是李大人有更好的位置安排,自然以您的意见为先。咱家不过是随便提一句,李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你让我别往心里去,但你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想干涉朝中官员任命,你覃昌胆子可真不小。
“好,我自行斟酌。”
李孜省道,“这几日,就会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