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奶奶望着年知非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醒了就好,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还好,什么都行。”年知非在刘明威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谢谢刘叔。”
刘明威无奈地摇头叹道:“你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当年你大哥考警察,什么都顺顺利利。你呢?光是进医院就两回!这还没毕业呢!以后入职了,怎么办?”
年知非垂着头,没有答话。只见他那对纤长的羽睫微微颤动,仿佛受惊的蝴蝶。
跟刘明威相比,反而是老迈的年奶奶更坚强也更淡定些。“非非这是为了救人,他做的很好。明威,你就别再训他了。”
“唉!”刘明威长叹一声,在年知非的床边坐了下来。“这孩子啊……傻!脑子不会转弯!我问你,你明明会吹叶子,林乐天被毒蛇咬伤之后你为什么不即刻吹叶子?用声音通知齐耀辉,让他回来帮你?偏要自己跋山涉水,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送了?”
有刘明威一言提醒,年知非登即哑口无言。
“你没想到?”刘明威了然发问。
许久,年知非方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沉痛点头。他的确没想到,完全没有。那个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龙星河,所以心中认定了:齐耀辉是不会帮他的,谁都不会帮他。
刘明威恨铁不成钢戳了年知非的额头一下,总结道:“这次算你命大,下一次未必这么好运!……吃一堑要长一智。记着,你自己再有本事,也是单打独斗,当警察要懂得团队合作。以后入职,要跟同事们打成一片。”
年知非默默地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刘叔,我记住了。”他知道,刘明威是真心诚意地在教他,教他做人的道理、做事的道理、当警察的道理。
“还有那个齐耀辉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又跟他干起来了?”刘明威疑惑发问。
说起这个人,年知非立马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恨恨道:“他有病!我跟林乐天好好地在做任务,他突然杀出来抢林乐天的物证管,结果害得林乐天被毒蛇咬。他反而跑了!”
这件事刘明威却是大略听郑教管提过一些,当即皱眉嗔道:“他不是去找你们的吗?”
“他找我们干嘛?”年知非闻言更是一头雾水。
“林乐天手表丢了,学校失去了他的位置,能不找吗?”刘明威无奈地看着年知非。
只见年知非又是一怔,半晌方“哦”了一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在雨林中跟齐耀辉二度交手招招毙命,实是反应过激了。
“又没想到?”刘明威这下真是无力了,这才发觉:他这个世侄别看聪明伶俐,考个满分跟玩似的。实则高智商低情商,很多普通人都能明白的人情道理他反而一片空白。眼见年知非羞愧地说不出话来,刘明威只得微微一叹。毕竟无论这当中是一笔怎样的糊涂账,至少年知非救援林乐天时的一系列表现都是可圈可点,再纠缠着细枝末节不放,未免太过吹毛求疵了。“算了,反正事情也过了,齐耀辉也不能拿你怎么样。就是以后入了职,你绕着他走就是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哪。”
说起这件事,年知非即刻期盼地抬起头来。“刘叔,我能分去半岛分局当刑警么?”
“我明白你的意思,”刘明威没好气地给年知非解释,“但是刑警队里从来不招未分化的。到是齐耀辉想你去他的刑警总队,你敢去吗?”刘明威见年知非两次入院,已然发觉他实际比他大哥年知是还敢拼命,内心也不希望他再去做刑警。做警察的太敢拼命,早晚真把命给拼了。做治安警就不错,事情虽然琐碎,但安全又露脸。分去文湖或者东港都挺好,太平地界,平时打交道的也全是正经人。
也没什么不敢吧?年知非心中暗道。
“他到是想得美!”可不等年知非表态,刘明威已然冷哼着嘲讽。“这条过江龙,大家服他老爸,不代表也服他。飞越集团这么大的案子送到他手上,结果就弄成了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局面?小子,还太嫩呢!……非非你放心,他以后虽然也是你上级,但你只要面子过得去就行了。他要是敢故意为难你,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警队里,齐耀辉的父亲齐震东并无显赫家世,从普通警察一路升至刑事部部长,靠的是他的真本事真流血。他从警半生,至今家无恒产,仍住着警察部配给他的官邸,警队上下各个心服口服。但齐耀辉就不一样了,当年齐震东点名要他来办飞越集团的案子,结果他把海城警察全撇在一边,这岂不是怀疑他们海城警察全是黑警?现在飞越集团的案子不能彻底结案,齐耀辉不得不留在海城,海城的本土警察自然要跟他掰掰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