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阿瞒!简直欺人太甚!”
槐里县,凉州军大帐之内,马超将一封书信狠狠摔在桌案上,长身而起,对上首的马腾插手施礼,声音显得非常急促。
“父亲!这曹阿瞒明显就是要断我西凉军的活路!难道还有继续对他抱有幻想吗?”
“孟起!不要冲动!”
马腾脸色虽然也很难看,但情绪显然要比马超稳定得多,“曹孟德虽然赤壁新败,但北方州郡根基未稳,贸然与之为敌,殊为不智。稍有行差踏错,那就是将我西凉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父亲,孩儿还是那句话,曹阿瞒若是敢率军前来,就看我手中枪答应不答应!”马超剑眉高挑,怒眼圆睁,显然是不明白父亲在忌惮什么。
“我西凉军要兵有兵,要将有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谅他曹阿瞒也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他在书信之中,不但要让父亲你亲身前往,还要带上伯瞻、令明二人,这不是就是掘我西凉之根基?若父亲就此应允,岂不是让曹瞒看轻我西凉?”
“长此下去,难道我凉州十万精锐,就要沦为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他予取予夺不成吗?”
话说到这里,马超须发皆炸,似乎恨不能提着宝剑,立刻就出现在曹操的面前,照着曹操的脑袋就来上两剑。
马腾摆了摆手,轻叹一声。
“孟起,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是十年前,你说出这话,那为父肯定全力支持你。但今日不同往日,曹孟德已经一统八州,实力雄厚,绝非我西凉可敌。”
“为父知你勇武,有万夫不当之勇。但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你就浑身都是铁,能捻几根钉?曹孟德派一万人敌不过你,那派出五万人,十万人呢?你又该如何自处?”
“父亲!你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马超脸色倏地一变,忍不住踏前一步,直接开口反驳。
显然马腾这番话,是戳中马超的痛处了。
“孩儿胯下马、掌中枪,那是有神鬼难测之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莫说曹孟德派出五万十万,就算是请来天兵天将,又能耐我何?”
提起自己的武艺,马超脸上的傲气顿时又增长了几分。
“再说了,父亲若是我西凉直面曹瞒,力单势孤,何不往荆州修书一封,请刘皇叔一起发兵攻曹。当初父亲与他一起受天子血诏除贼,难道他还敢拒绝不成?”
“请刘备?”
马腾摇了摇头,连反驳的心思都没有了。
自己这个大儿子啊,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于傲慢,总觉得天底下除他自己都是傻子。
你武功再高,你高得过当年的楚霸王吗?你力气再大,高得过新莽帐下的猛将巨毋霸吗?你再会用兵,光武皇帝麾下舞阴侯岑彭吗?
楚霸王如何?不还是被淮阴侯十面埋伏活活困死?任你有再高的武功也无处施展!
巨毋霸如何?那才是真的万夫莫敌,凭掌中一把大刀横扫天下,轻松斩杀不知多少成名上将,不还是被云台二十八将车轮战活活累死?
舞阴侯岑彭如何?当年不也是出类拔萃,眼高过顶的人物?光武皇帝能中兴大汉,半壁江山都是人家岑彭的功劳,不还是被一个小小的刺客结果了性命吗?
过往种种已经无数次向世人证明,你一个人能力再强,到最后也改变不了天下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