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干到接近晌午,在太阳还没有升到头顶之前,收工回家。
午饭的时候,陈渊吃了三个饼子。
陈铁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下午,等最热的时候过去,陈渊跟着爹娘,继续下地干活。
直到日暮西山,三人才回到家中。
小妹已经做好了饭,和早上、中午一样,还是稀粥、粗面饼子和咸菜。
庄户人家吃不起更好的东西,能勉强果腹,已是不易。
陈渊吃了两个饼子,肚中持续了一天的半饥半饱之感,终于消失不见。
常人一顿饭也就吃一个粗面饼子,陈渊今天吃了七个,昨晚又吃了五个。
常人四天的食量,才让他完全消化星光灌体带来的收获。
吃过晚饭,陈渊照常去劈柴,感受着比昨天又大了一分的力气,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咔嚓!咔嚓!
陈渊劈开一根又一根木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
小妹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诉说着白天发生的趣事:
“二哥,你看,我采的花儿,好不好看……”
陈渊看过去,小妹带着笑,歪着头,略显干枯的头发上,插着一朵鲜艳的红花。
陈渊有些心疼,嘴上却是夸赞道:
“好看,小妹最好看了,就是头上别狗尾巴草,也好看。”
“哼,二哥骗人,狗尾巴草最丑了……”
大茅屋里,陈铁柱坐在黄木桌前,看着院中说笑的兄妹,沉默不语。
他手里拿着旱烟袋,敞开口子,深深闻一口干烟叶的气味,再缓缓吐出一口长气。
陈家太穷,他隔几天才抽一次旱烟,平常只能闻闻烟叶,过过干瘾。
陈李氏坐在黄木桌另一侧,睁大双眼,借最后一丝天光,纳着粗布鞋底。
陈铁柱突然开口道:
“孩他娘,昨天去大华家吃席的时候,我跟他家老二一桌,说了会儿话。陈老二在县里混得不错,专门给铺子找学徒,咱要不让他帮二牛找个活计……”
陈李氏手中动作停住,揉了揉眼睛,道:
“让二牛去城里?不行!他这么小,被人欺负咋办?”
“就是年纪小,人家才收,年纪大了,性子就野了,人家还不要呢。”
陈李氏还是不依:
“那些铺子的掌柜管事都是黑心的,陈槐树家的老三去县里当学徒,就被打了个半死,二牛哪受得了这个苦?”
陈铁柱磕了磕旱烟杆,叹一口气:
“二牛饭量越来越大了,今天一天就吃了七个饼子,不让他出去找个活路,跟着咱俩在地里刨食,连顿饱饭都吃不上,那才叫受苦!”
陈李氏脸上一黯,半晌才开口:
“人家肯收二牛做学徒吗?”
陈铁柱见婆娘松口,心中松了一口气:
“收!陈老二知道二牛力气大,跟我打了保票,只要把二牛交给他,不愁找不到活计。”
陈李氏捏着手里满是补丁的粗布鞋底,轻声道:
“那就试试吧。”
“行,我明日就去找陈老二,把事给定下来……”
陈李氏沉默不语,忽然起身,从床头拿过来一个木盒,从里面数出擦得干干净净的二十枚铜板,递给陈铁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