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历练,我感觉自己有点越来越像个兵了。
至少有了兵的样子,不再是那种吊儿郎当的。
虽然大祸没有,小祸不断,可是总算一切都朝着正确的方向走着,我越来越熟悉部队,适应这里的生活,沉浸在战友之间的互坑战术里,还有业余时间读家里来信的一刻温纯,以及和钟雅宁一起时常在院里小路上谈天说地的那个特别感觉。
我把雅宁的情况,没敢告诉于诺,但是电话里和周唯讲了一讲,周唯还在调笑着说我“这是要攀高枝儿呀,当赘婿,可是非常有出息的事”
我不爱搭理这个话茬,只是威胁着不能跟家里瞎说,如果瞎说的话,我的嘴也不会有把门的,大不了同归于尽。
现在的周唯已经是个大二的学生,活脱脱的大姑娘,系里大美女+才女,任何事情都别想威胁到她,除非这个死穴。
所以我们只能和平共处,相互保守秘密,在彼此双方家里间谍般的询问时,心照不宣的打着掩护。
不过她倒是一直嘱咐我,当兵三年不要瞎想乱想,先争取立功提干,或者尽早回家把工作落实才是正理,于诺那一定要有一个交待。
于诺不点头,我就是从南天门拽下来一个仙女都不行,在家里于诺永远是排第一,这个是不可动摇的。
我陷入了两难境地,虽然还没有到谈情说爱的地步,可是当看到于诺来信的热情如火,则越发的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中。
正如上文所讲,我觉得钟雅宁才是我的初恋,那个感觉是之前任何时候都没有的。只是我的心里有一个结,就是她的家庭和我好像有着天壤之别,我们两个的目标也注定不一样,那么人生的终点又怎么能一样呢?
有人说,恋爱更应该关注的是过程。
我觉得这是个屁话,任何不以最后成为眷侣的相处,都是耍流氓。
我之前就是,渣男一个,可是现在想改变。
来到部队的这段时光,严格来讲,训练场上对我的感触并不大,那种血性与澎湃,更多的时候是在我的口号里。我的一些决心也是时常摇摆或是改变的。
而到了医院这一个多月,遇到的一些事情,却让我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此时的我,对于思乡的情感,曾经的梦想,与现实中的责任,看的也越来越坦然。
这期间,尤其是在执勤的时候,每天看着面前北门进进出出上百辆的汽车,夜里闹市的人间烟火气,以及太平间的哭声、送锦旗的鼓声、送别老首长的悲泣声、与战友们一起嘻哈逗闹滚在一起在草玩意中打滚的玩笑声,我忽然觉得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在书本里,在爸妈的念叨里,在周唯的耳提面命里,在于诺的炙烈期待里,或者说在老顾的那杯酒以及酒后的醉话里。
那都是别人告诉我的,我自己对生活本没有太多的认识。
职业高中的校园不过是繁杂收购站里废品们的自“愚”自乐,步入社会成为待业青年,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狡辩着从未“虚度光阴”
而光阴是不是虚度啥什么来验证呢?之前我没有答案,现在似乎领悟了一点端倪。
时至今日,自己的日子每天基本上重复同一个动作,看着枯燥又无趣,但是这其中也夹杂着不少真挚和青涩,有着不少的羁绊和牵扯,更多的是一种微妙的含蓄与奔放的坦诚。
记得那年在端午节要来临的时候,院里给了三天的假期,除了执岗之外,可以申请回一趟老部队。
在钟雅宁的软磨硬泡之下,我带着她来到了传说中的老2团,因为我们连在这一个多月的缘故,更准确的说是因为我各种洋相的原因,老2团在他们的眼里已经被妖魔化,我们团长就是混世大魔王,以前的花花事儿也没少被扒,反正很多都是部队大院出来的,打听一个团长的过去,不是太困难。
因此,钟雅宁就非常好奇,那种人家说土的掉渣的土豹子部队到底是什么样?是不是真的就是每天浑身都是土,一拍直冒烟儿。
是不是真的天天摸爬滚打的,穿的破破烂烂,成了要饭花子部队。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当两个列兵一男一女并排出现在团里的马路上时,立刻就引来了无数的观望。
此时的105只有留守的几个老兵,他们每日里除了打扫卫生之外,没有其他的事做。
看到他们时,就像司马懿到了西城门前,看到的影像一样,两人扫地,一个人坐那弹琴。
我们的到来,倒是成了一个远方的贵客,他们热心的招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