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的战友都要保障日常训练,训练任务十分紧张,所以他的伤并不算重,连长说“自己去就可以了,不要过多麻烦战友,影响他们的训练成绩”。
就这样,杨维每天开始两次“长征”
从我们全团最后面的最后面的那个门——连部到卫生队,至少三公里还有余,他每天自己一个人来回,能走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无论是刮风下雪,无论是在操场上操课,还是围着圈跑五公里,我们都能清晰看到一个罗圈腿,步履蹒跚的在那里艰难的一步一步往前挪,手里拎根棍子,朝卫生队或者连部走去。
这还不算完,到了卫生队,为了防止感染,还要进行创口清洗。
生理盐水这玩意,本来有标配的剂量,可是往里多加一点点盐,变成盐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加上卫生队的老兵,谁爱给别人洗那玩意,所以动作稍稍的粗糙了那么一点点,杨维就会格外的舒服。
因此,每次杨维去卫生队的时候,都必须要做足够的心理准备。
在换洗的时候,有人甚至看到了他眼睛盯着老班长的手,瞳孔放大,心率上升。
那可不是一般的舒服,有人曾说经常的看着他在卫生队处置室里光着腚在咬牙切齿。
直到后来,终于可以拆绷带,总算可以不让老兵们折腾了,但是依然还是需要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训练。
连长们也是绝对的好心。
因为当时是冬天,所有人穿棉裤,他那玩意怕捂。
如果跑五公里,他那玩意还怕磨。
所以,让杨维再休息一下也很合情合理,但也不能在连里天天没事儿干呀。
于是,连长给了他一个任务,给全连多做点贡献,到时候给我们班送一个锦旗。
什么任务呢?——就是每天上午和下午,要把全连三个楼屋及连部、九个战斗班的地、窗台全部擦一遍,各种物品检查好、摆放好。
这还不算完,三个厕所也一并要蹭的干净些,连长给他准备了好几个砖头。
杨维挣了命的写请战书、决心书,就是要求主动恢复训练,让自己与新战友们“比一比,战一战,是骡子是马看一看”
奈何,两个连长没有一个同意的。
他们都是从关怀新同志的角度出发,倍加抚慰,弄的杨维每天都在“悔恨”中度过。
杨维的情况,让新兵连长成功的抓了一个典型,通过最有效的办法,既成全了新兵想逃避训练“泡蘑菇”的愿望,也给全连上演了一场“杀羊给人看”的好戏。
本来之前,“三疼一迷糊”的事儿总有,但是杨维的身影一现,三军为之一震。
他每天挪着去卫生队换洗消杀的那段日子,基本上别说我们,整个新兵步营和新兵炮营(除了坦克营新兵不在营区训练之外),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他龇牙咧嘴的一步一瘸,不定时往返。
这种办法起到了很好的警醒作用,要比一百个老班长告诫还要强。
因为所有的人都有一个侥幸心理和“眼见为实,耳心为虚”的观点,无论日常老班长们怎么强调,大家都没有直观的感受。
现在杨维同志现身说法,大家心服口服,这知道在部队没有最损,只有更损。
要想在这里把日子过好,就必须坚持实事求是、求真务实,但凡想耍小聪明,偷奸耍滑,一旦被逮住,那后果是可想而知的。
而杨维同学,在另一件“嘚儿事儿”上做的更离谱,后来下了老连队,这货奉命值油料库的岗。
他曾经有一次,成功的吓的全连一级警备,连长和指导差点心脏病爆发。
原因是大半夜里他不好好站岗,开小差出去搞吃的。
结果连长查岗时发现油料库有火光,吓的一边派通信员紧急通知全连火速集合,带着救火设施和反恐装备增援油料库,一边疯一样的冲了上去,飞快的把火踩来,然后警惕的环视四周,看还有没有火点。
他以为是遇到了不法分子恐怖袭击。
结果不到几分钟就真相大白。
原来是杨维同志饿了,这货在烤苞米。苞米是哪弄的暂且不说,这个火点的,按他的说法是“符合战术规范要求,绝对不会扩大,而且做了防风处置”
气的连长直接摸腰,可惜那天他没带枪。
如果有枪,估计执行战时纪律,我们要给这小子献花敬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