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落川呼出一口热气,点点头。
难受,难受极了,不似肩处如蚁噬般的疼痛,这里是有些痒的。
“那我再轻一点。”谢迎再度将手中的动作放柔放缓。
鉴于他还发着烧,洞口外还下着雨,谢迎怕他着了风寒,于是便飞快地将腰侧的伤口涂上药,之后扯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料,简单地完成了包扎。
接下来便是肩上的伤口了,她蹲坐在温落川的身后,观察着他这处的伤口,发现严重程度比之腰部更甚——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发紫。
“折磨人的药罢了,没事的。”温落川开口解答。
锦衣卫也经常会使用这种药,此药由伤口处进入皮肤内,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使人全身脱力发热,伤口处仿佛有数千万只蚂蚁爬过,刺挠又噬心。
通常此药发作之后的两个时辰内是最难熬的,若按最大剂量算的话,不过五个时辰。
“你忍着些。”谢迎用手指沾了些药粉在伤口上面涂抹,确认伤口不会发炎感染之后,谢迎为他重新穿上了衣服。
雨仍然下着,谢迎找了些干柴放入火中,火光重新跳跃,吞噬着黑暗。
谢迎回头看温落川,发现他的身子极力地蜷缩着,五指攥成拳,太阳穴上方的一条青筋跳动着。
“大人,你冷吗?”谢迎挪了挪身,向他凑近些。
温落川淡淡地嗯了一声,气息沉重。
这是谢迎从未曾见到过的脆弱感,她不再纠结,索性伸手揽住了他的肩,将他半圈在了怀中。
头依靠在了她的肩上,虽有些硌,但她身上的清凉感也抵去了他的灼热感。
“大人你好些了吗?”谢迎将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信命吗?”温落川抬眼,见谢迎的眼尾红着,距离药发五个时辰还有很久一段时间,为了使谢迎的注意力转移些许,他开口问道。
“师父教我算卦,但是……”谢迎想到了幼时她偷偷下山坑蒙拐骗的情景。
见她沉吟,温落川缓缓开口道:“幼时我在封州,有人曾给我算过一卦,她说我是天煞孤星,将来仇人遍地。”
听到封州这两个字眼,谢迎惊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神经,凤回山江大齐封、合二州分隔,北上为合州,南下为封州,而幼时的自己,似乎是南下去往了封州……
“你说是在……封州吗?”谢迎迟疑。
温落川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可还记得给你算卦之人的面容?”垂眼看着温落川的发顶,谢迎有些心虚。
“一个小骗子罢了……”温落川轻轻地摇了摇头。
谢迎挑眉,往日的记忆逐渐浮现:那日她趁着谢回元睡觉的时候背上布包走路下山,山路泥泞弄脏了她的裤脚,荆棘丛生划破了她的衣角,所以她到达封州之后就被理所当然地当成了小乞丐。
黄昏之时,她找到了乞丐窝,坐在了一个小乞丐的身边,那小乞丐面容白净,纵使是又脏又破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那矜贵的气质,比之乞丐,他更像是一个流落在外的贵公子。
谢迎的肚子咕咕地响着,看到他手中捧着又白又软的饼,她想到了办法。
“你要算一卦吗?”谢迎扭头问他。
小乞丐扫了眼手中一直被她盯着的饼,默不作声。
谢迎就当他是默认了,开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