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在舅妈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走向沙发,神色颓然的叹气,“我可怜的女儿啊,这都32岁了我才盼来个孩子,这次要是没了以后指不定就没有机会了,这都造的什么孽啊~~~”两个舅妈在旁安慰,却也说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话,这明摆着,高龄、流产,谁也不敢保证以后啊。
闹事的女人跌跌撞撞的出门离去。
严希看着已经吓得禁声的小孩们,都这么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如都先回家,看姨父可能也没带太多钱,就跟二舅妈建议回去取点钱送到医院去。
来到医院,妈妈正在大厅排队交费,初步检查为先兆流产,先开保胎药进行保胎,能否保住还不好定论。跟着妈妈很快回到楼上病房,小姨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地任由姨父握着手,脸对着窗外,姨父轻抚着说不要想太多,好好养着之类的。
小姨忽然转过头来,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神色哀伤地看着姨父,呜咽着,“刘杰,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他,我可能再也没有资格做母亲了。”
严希一阵难过,小姨这赌注下的也太大了,一个不测就可能真的再也没有孩子了,再看妈妈和二舅妈也难掩痛色。
“小英,不怪你。怪我,我一直以为那个疯女人最多也只会喊喊闹闹,就顾念着往日情分放任着她,没想到她内心这么恶毒,伤了你,还伤了我们还没有成形的孩子。这次,说什么都要把事了结了。”姨父语气坚决的承诺,“你就好好养着,就算这次……我们还有机会。”
严希上前,第一次这么正面看这个叫了几年姨父的男人,难得严肃的说,“姨父,那个女人的行为应该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罪吧,我们会提起诉讼,不会顾忌她的身份的。没想到我小姨这几年经常面对这么个偏激、狭隘、胡乱发疯的女人,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
“是啊,是啊。”“蛮不讲理,真可惜了那张脸。”
妈妈和二舅妈也附和,男人脸上有那么点尴尬和自我鄙视闪过,随后对着众人郑重的说:“以前是我让小英受了委屈,这次你们什么都不用管,我自会安排,会给你们家一个交待的。你们只要多陪陪小英就好,小英你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你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看着小姨柔柔的应声,严希祈祷胎儿能够平安保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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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姨的住院,搞了个人仰马翻,外公外婆整天想着炖点什么汤能补,其他人则轮流到医院陪护、开导小姨。
严希完全不担心小姨会留下什么阴影,妈妈好像担心的也只是胎儿能不能保住,如果保住了,那就是皆大欢喜,那女人大概从此再也没有机会来挑衅闹事,能还小姨一个安宁的生活。
周日晚自习,严希闷闷地坐在自己位子上想事情,一个纸团跳到了桌上,四周看一眼,小平头正回头望着自己。
“你不是怕我早恋吗,怎么那么天留下我一个人走了?”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字体让严希皱眉。
“反正你学习也不好,早恋对学习不会有什么影响,况且我看小姑娘挺好的,对你一往情深,我就不阻碍你追求爱情的脚步了。”严希提笔沙沙沙回复。
纸团再次跳上桌,这次只有四个字:莫名其妙。严希笑笑,不去理会。
放学,这次班级车棚前站了两个人,高庆庆和苏以南在同学们的不明眼神中自在交谈。严希和王丽烨对视,王丽烨忽然笑开,“艳福不浅哪,希希!”
“分你一个。”严希也笑呵呵的。
磨磨蹭蹭等到同学少了,二人才过去取了车出来。
“小庆庆,你知道想我了?都多久没看见你影子了,我以为你泡了新妞不要我了呢。”听了严希这话,嘴角抽搐的不再是高庆庆,而是苏以南。
高庆庆没好气的白她一眼,说,“这不是看你们乱了两天,我来瞧瞧你挂了没有,没想到你还那么能蹦达。”
“我就算是挂了,看见了你也好了。呵呵,你就是我的灵丹妙药啊,你得有这个自觉。”
“贫吧,我不跟你说,我走了。”挥挥手直接走人,严希知道他还要去打工,也不多说。
“你们自己慢慢走着喂蚊子吧,我不奉陪了。”王丽烨说完也骑上车走人。
沉默地走了一段,严希看向苏以南,“你今天干嘛不说话啊?”
苏以南微笑,伸手拉过车,拐出校门口,指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去吃宵夜吧。”
县城的街市,晚上比白天还要热闹,昏黄的路灯下人影绰绰,轻声细语的,狂躁乱喊的,大声吆喝的,讨价还价的。街边的商店灯火通明,音乐阵阵,路边的宵夜摊掂锅捻勺,点菜杀物,吃客们喝酒划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严希觉得如此美妙。
不管春夏秋冬,这里都是通宵的。半夜醒来肚子闹空城计,只要出门走上一趟,管你想吃什么都有,不管几点,不论哪个角落。所以说,吃货就是这么养成的。
来到甜品摊前,严希最近肠胃不太好,要了碗红薯糖水,苏以南要了碗绿豆沙。严希喜欢吃这一家的红薯糖水,红薯块的颜色黄得鲜亮,糖水清澈甘甜,还夹着几片纯白的百合,不但赏心悦目,味道也很好。
不远处有一家电影院,散场的人们一窝蜂挤出来,在门口处各自分散,奔着各式摊点而去,这条街瞬间又热闹了几分。
苏以南用长勺搅着瓷碗里的绿豆沙,一阵沙沙声后,沉淀的绿豆沙与糖水完美溶合,往嘴里送了一口,眼神轻柔的看着严希,“听说最近出的新片子很好看,你要不要去看?”
“好啊,”严希一大口红薯堵在喉咙里,声音含混不清,努力咽下后接着说,“只要不是只有咱俩,呵呵。”
“行,回头你叫上你同学,什么时候想看,我去买票。”
“苏以南,我怎么发现你这个学期很闲?你训练不努力了吧,小心教练揍你。”严希斜眼瞅着苏以南,仔细一想,他下午的训练时间真是比较少了。
“你以为我为了你逃避训练啊,我们下学期有比赛,到时训练会很紧张,教练让我们先歇口气。”苏以南似笑非笑,看得严希有点不好意思。
“嘿嘿,不是最好了。”一遇上苏以南,严希就变傻变呆,尽管不愿意承认,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