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走廊转移到屋里,月上柳梢头,严丹早已睡着翻了好几个身,并占据了大半张床,父母也催了好几次睡觉。
姐妹俩终于停下来,闭上酸涩的眼睛又用力挣开,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姐,你看咱们编了这么多呢,太厉害了!明天就可以换成香喷喷的人民币了,哈哈哈。你说,卖多少钱一条呢?”一想到钱,辛苦劳累都化为泡影,严彥激动的直接把那十几条手链往屋里搂。
“你小点声,都睡觉呢。卖1块5一条好了。你同学会不会不买?”虽然严希有信心,还是忍不住问。
“放心好了,只要我想卖,她们就会买。”严彥拍着胸膛保证。要说严彥的交际能力可比严希强多了,严希本的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宗旨,严彥则是一把火把友情燃到极致,经常这个同学家住一晚,那个朋友家住一晚,交心的朋友也就多了,好在那时的社会风气还不错,不然父母都得急死。当然,严希也有这种情况,只是好到那种程度的朋友也就那么三两个。
“那行,明天我在家再抓紧多编点,明晚就得去学校了。你悠着点,等放暑假咱俩再好好打算。赶紧睡吧,明天还上学呢。”
“嗯。”
两人收拾收拾,把严丹推到一边,嗖嗖爬上床睡觉。
由于严彥出生的时候,村里的土地已经分完了,算起来家里就只有三人份的地,却是不算少的。因为严振华是一个“猪伢”(为生猪买卖双方牵线搭桥、尽力促成其交易、并从中抽头获取一定数量佣金的一门行业),尽日走村串巷的,不能作为一个完全劳动力,家里的地租了一部份出去,平时主要是高敏君打理,只到了收获时忙不过来,舅舅小姨会抽时间来帮忙。父母也总是希望孩子学习好,所以三姐妹干农活比较少,在村里其他小孩的眼里,她们的日子可是太好过了。
这天是端午节,严希只除了打吊针和祭祖的时候到祠堂拜祖宗,之后把祭祖用的鸡肉拿一部份给外婆送去外,其余时间大都在折腾那些手链,最后眼睛都有点视物不清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还闹了个笑话。
“奶奶你吃鸡肉,这块没有骨头的。”姐妹从小就被教导,吃饭的时候要给老人夹菜,尽管高敏君吃过很多老太太给的苦头,基本的敬老还是做到的。所以老太太在小儿子家吃饭,一向感觉甚好。
“好,只是这鸡肉怎么这么松,还辣辣的?”老太太刚放进嘴里的‘肉’,就被吐了出来。
大家凑近一看,都笑起来。
“这不是姜么?姐,你怎么把姜当作肉了?太久没吃肉,不知道肉长什么样了吗?”
可不是吗,那姜拍的松松的,沾上了汤汁,颜色、大小都跟鸡肉似的,上面还挂了一根葱丝,不仔细看还是有点像的。
“谁把姜弄成这样子的,能怪我吗?”严希不服气。
“呵呵,是你爸爸拍的,我平时都是切丝的。”高敏君眼一瞟,指着严振华笑,大有找你爸麻烦去吧的意思。
“都怪老爸,你快给我奶奶挑块肉吃。”
“好好,是我的错,以后我不进厨房了。不过囡囡,你这眼睛也要好好保护,晚上别熬太晚了,学习也是,做别的也是。万一戴着副眼镜下田,眼镜掉田里了,那不是瞎耽误功夫嘛!”
说的大家又是一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