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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前的早自习,齐蔬踩在结束前五分钟走进教室,原本埋头写字的脑袋霎时抬了大片,视线从四面八方聚焦,最终落在她身上。
该怎么形容那种目光呢,审视,恍然后了然,更多是与己无关的淡漠,像千万只利箭扫射而来,将她整个人刺的血肉模糊。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齐蔬对这份万种瞩目会不自觉衍生出一种生理性排斥,她垂下眼睑,低头穿过一排排课桌椅回到末尾的座位上。
上午第二节课后,赵伊念提议去小超市。
这场景似曾相识。
翟颖心应了声走,焦濛本来是不想动的,被另两人劝说几句也起身了。
到这里为止,对白产生一个空档期,三个人的视线齐齐扫向后方那个闷头睡觉的人身上。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椅子被拖动的声响,然后是零碎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离开。
齐蔬趴在课桌上补觉,但思绪却比任何时刻都清醒,她突然想起来,似乎有好长一段时间不需要帮忙带早餐了。
人和人的关系比想象更脆弱,在不知不觉间就潜移默化变了质,上一秒还手拉手的朋友,下一秒也会将你带入深渊,齐蔬很早就知道。
去小超市的路上,三个人难得没有说什么。
赵伊念是藏不住话的,小声问:我们这样不叫她,好吗。
焦濛回:她在睡觉啊,吵醒了也不礼貌。
又一阵沉默。
赵伊念再开口:说实话我有点怵她。
翟颖心看了眼赵伊念,很快收回了目光。
停顿片刻,赵伊念再次开口:以前以为她只是不爱说话,现在
现在怎么?
我总觉得她身上弥漫着一股死亡气息,就像是没有灵魂的壳。
焦濛是不信这些的:鬼扯,我求你少看点星盘,有这工夫多背几个单词多好。
嘁,赵伊念烦她,更烦学习,转头问翟颖心,你说呢。
翟颖心在想怎么回,被扑面一口冷空气呛得岔了气,双手捂在嘴边哈气:天真冷,我们喝奶茶吧。
焦濛:你不减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