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儿走过去很快就可以到了。不过北川同学你得稍微做好心理准备……梨纱她现在有点……该说是不太正常吧……”千夏千雪犹豫地看了一眼北川寺,声音细小地说出了这句话。
“能够理解。”北川寺声音平静。
被强大的怨念折磨的人会长期生活在幻觉中,甚至会无意义地产生自残行为。
只有疼痛才能让这类人感受到活着的实感。
按照千夏千雪的描述,那个‘梨纱’应该还不到这一步,但距离这一步应该也不远了。
两人边走边说,大部分都是北川寺问,千夏千雪回答。
从千夏千雪的回答中,北川寺也得知了她那个朋友的全名。
对方名叫月岛梨纱,是京北私立高中的前学生会长,与千夏千雪私交不错。
这也是为何千夏千雪愿意代替对方道歉的主要原因。
时值高三,月岛梨纱的父母对她抱有强烈期望,希望她能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
而月岛梨纱也确实很争气,从高二时就进入天王山之战的紧迫状态中,成绩也一直名列年级前茅,加上还有学生会长简历加分,不说东大早稻田,但东北大学还是有望,再稍微搏一搏说不定还能踩进早稻田的门槛。
本来在这个寒假月岛梨纱也是打算彻底收心,准备与千夏千雪好好儿地道别,专心致志准备接下来的全国集中考试以及后续早稻田、东北大的单独测试。
可千夏千雪却根本没想到永远都要当朋友的这个约定坏了事。
她陪着月岛梨纱进入三木废弃人偶工厂转了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对方精神方面就逐渐开始出现了问题。
“梨纱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我也希望她能考上自己想上的大学,可再这样下去,别说考大学,她自己能不能挺到考试那一天都是问题了。”千夏千雪说到激动的时候,声音里面带着明显的哭腔,眼眶四周也微微泛红。
很多人都以为日本高中非常轻松,但那无疑是错误的。
日本大学入学率常年在百分之四十五上下,也就是说百分之五十五的学生都选择高中毕业后从业。高中轻松也主要是针对那百分之五十五的学生,那百分之四十五的学生则从高二开始就要备战大学,课后补习也是家常便饭。
北川寺只是在旁边听着,期间并没有插话进去。
等到千夏千雪真禁不住流下眼泪,他才掏出手帕,平静地问道:
“还有多远?”
呃——
接过手帕的千夏千雪愣住了。
合着她在这里说得情绪激动,甚至流下眼泪,北川寺却心里毫无波动?
似乎是察觉到千夏千雪的情绪变化,北川寺抬头,语调都没有变化道:“你叫我过来也不是叫我陪你一起哭的吧?”
“我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他平稳淡定的声音让千夏千雪莫名地像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原本激动哀伤的情绪竟平静下来。
“……谢谢你,北川同学。”
千夏千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感谢北川寺,但她还是深深地对背脊笔直的北川寺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