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册从薄薄的10张,慢慢地累计成厚厚的一卷。
翻开后会发现,除了第一页礼貌绅士地称呼她为朝太太外。
后面的每一页,都是‘灼灼’。
是朝太太,更是他时刻想见的灼灼。
第二年春天,檀灼没有回来。
第三年春天,檀灼也没有回来。
朝园的管家打来电话,“少爷,朝园的花开了,您要回来看一看吗?”
朝徊渡拒绝。
那个地方,若非必要,他永远不会再踏足。
如今留着它,不过是檀灼喜欢那里的风景。
老管家没有继续游说。
他有预感,朝徊渡总会来的。
立夏的前三天。
檀灼终于彻底恢復了所有记忆。
一年半的时间,她与朝徊渡再也没有见过,但是每夜都会梦到他。
少年时期的他,成年时期的他,每个时期的朝徊渡,都是属于檀灼的。
她终于记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失忆。
再次回忆时,檀灼呼吸依旧急促了几分。
不单单是那次被关进空旷别墅里的后遗症,别墅之后,他们并没有被爷爷和顾教授救走,而是被朝徊渡的父亲带走了。
檀灼一个人被丢进废弃的巨大深坑内自生自灭。
不同于别墅的干净,那个坑里有虫子,有蛇,甚至有……各种常年活在暗夜里的生物,广袤无边,却不见天日,全世界只剩下她与那些朝她攀爬而来的蛇鼠虫蚁。
檀灼现在想起来都是头皮发麻,更何况是当时幼小的她,哇哇大哭,几乎哭晕过去。
站在深坑上方那个长相靡丽到近乎妖冶的男人看着她哈哈大笑,仿佛在看一场好玩的游戏。
旁边与他眉眼相仿,气质却更为清润出尘的少年此时眼底比她还要慌乱,试图挣脱将他禁锢住的黑衣保镖。
保镖的身上,戴着檀灼曾无数次看到过的朝家族徽标志。
而那个仿若疯子的男人指着深坑里的她,戏谑地对旁边少年道:“权利是个好东西,我动动手指,就能让那个小姑娘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而且无人可知。”
“徊渡,羽翼未丰时暴露软肋,只会让敌人轻而易举地掌控你。”
“跟我回朝家吗?”
朝徊渡被保镖压着跪在深坑旁,琥珀色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他终于低头:“回,我回。”
“你放过她。”
等保镖将幼崽檀灼带上来时,扣押着朝徊渡的保镖也终于放开他。
朝徊渡立刻抱住哭到喘不过气的幼崽灼灼。